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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骨无存,她愣愣跪在地上, 连哭都不会了。那卿月也跟着跪在了她身边,骂着那群人贩子, 那群土匪……
    头脑发昏的她便没日没夜赶去黑牙山, 杀了很多很多人, 那土匪头子威胁她,说他们是洪坊堂旗下的人, 她便又找到了洪坊堂, 大开杀戒。
    洪坊堂的教主逃了, 她浑浑噩噩的拎着刀去追,再清醒时已经不记得任何事了。
    收留她的小姑娘叫她老婆婆,她应了。得知那小姑娘的阿婆去世没多久, 她便又做起人家的阿婆来。
    每日有吃有喝,没过俩月,那姑娘的父母派人接姑娘去京城,那姑娘眼泪婆娑将茅草屋留给了她。
    再后来她便遇到了她家阿生, 看起来二十多岁,模样有些熟悉,她想了想应该是自己的孩子。
    因为做孙儿年纪大了,而做夫妻?
    她敢想不敢做,毕竟自己这一头白发,脸皮没那么厚。
    可是第一眼就那么熟悉,莫名的想要靠近,于是她又跟着熟悉的陌生人走了。
    ……哪怕王家大院里那些人与阿生的死无关,但她是人,有感情,会忍不住迁怒,对他们厌恶到极点。
    可是阿生她想去……
    她不能拦着,就只能去管好别人,少动些歪脑筋,比如那个找阿生有事的王家大小姐。
    王家大院在镇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是因为太有钱了,二是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
    楚生虽没去过那户,但听说过那户院落特别大,尤其是那目测有四五米高的门槛,独一无二,很容易就找到了。
    大概是那丫鬟与门房的人交代过,听她说了来意,便立马有小厮带路。不知穿过了多少院子与回廊,终于在一个院子门口停下。
    而楚生前面记得路已经忘记了,后面的也有些混乱了。
    “先生请,奴不方便进去,院内有丫鬟,您自行问路即可。”那小厮说完便留下楚生一个人了。
    踏进小院,第一感觉便是幽深静谧,院子里常青树错落有致,上面积压了厚厚的白雪,在这冬日里别有一番意境。
    身着桃红色衣衫的女人从檐下走出来,抬眸望向她时,冷淡的面容唯那一双水眸里漾起丝丝温度,来不及捕捉便眨眼消散。
    衣袂拂过从枝头悠悠然落下的三两瓣琼花,飘飘洒洒环绕在那笔直的身姿周围,不远不近是独属于它恰到好处的温柔。而它的主人,宛如雪中清松,清冽里藏着数不尽的温柔。
    近了,有若有若无的冷香窜入鼻息,那香细细琢磨,与冷梅香存在很大的区别,是雪的冷清和温柔,融合松木的淡香和清新,调制而成的独一无二的气息。
    而这出尘的女人,与那日见到的人,有些相同,却有更大的不同……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楚生收回了视线,朝她鞠了一躬,“请问是王夫人吗?”
    “王夫人?”
    那女子拂过被微风吹皱的衣角,低头浅浅一笑,眼神里没什么情绪,淡漠的近乎讽刺。
    王员外虽然是白身,但这财富是多少人几十辈子也挣不了的,称她为当家主母,却不见喜色,想来是隐晦讽刺罢了。
    楚生隐隐好像明白了什么,这女人的心根本不在那员外身上……
    “你上次不是称呼我夫人吗?”语气有几分刻薄,似乎那些早已磨灭的尊严与傲骨,她此刻想捡起来,不让面前这人看轻。
    王夫人似乎比夫人更扎心些,而花琼这个名字,她好久好久没听到有人叫了。
    这人记得自己楚生打了个激灵,想到之前的死因还没有头绪,她当即否决了,“夫人您是不是认错了,我之前没有见过您的。”
    “你不想还债?”女人皱眉,语气微微有些冷。
    “额,是有人欠你钱吗?若找不到债主的话,我愿意帮那人还。”
    这女人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楚生不用多想就知道她说的是何事了。
    既不是不愿还钱,那人品还是可以的,又不愿承认身份,想来是有苦衷的,如此……
    “明白了,夫子先回去,明日再来。”
    桃衫女人回眸一笑,若春雪消融,化作山间那一条潺潺溪流,若掬一捧入喉,定清冽甘甜比琼浆玉露。
    步履姗姗越过穿堂风,最后发丝在拐角处留下一缕惊鸿掠影无痕,楚生若大梦初醒,走出了小院,却找不到回去的路。
    原地思索了会儿,楚生又拐回去了……
    “芳夕,送楚夫子离开。”
    楚生刚开口,那桃衫女人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路上那丫鬟没什么言语,挑僻静的小路走,出了府也没见到几个人。
    今日一见那女人,楚生也明白了原来上一次死在这个府里,她一时有些纠结,不知该离开这个暗藏着危险的地方,还是迎难而上,有可能调查出死因和凶手。
    这似乎是件生死攸关的大事,一不小心就要把命再搭进去,虽然有可能还会在现代活着,但她不舍得抛下她夫人了。
    迎面过来一青袍长衫男人,手持折扇器宇轩昂,走到楚生跟前时,半弯着腰左看看右看看,将气质破坏的一干二净。
    楚生想自己的事情入迷,没怎么注意,那人扭头又跟在她身后,看了许久,然后又是跑左边看看,跑右边看看。
    终于明白了楚生不可能发现他这个时候,手持折扇拦住了她的路,面带调笑道:“楚夫子,你怎的出来了莫非真有耗子把你从窝里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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