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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珚看着沈浔,但笑不语。
    “哦——”沈浔似是明白了,双眼眯起:“莫非,殿下是偷跑出来的?”
    “就是偷跑出来的!”赵珚说着,轻轻捏了捏沈浔小巧鼻尖:“听你阿娘说,你咳疾又犯,孤放心不下。再者,今日岁除,怕你一人在府中孤单。”
    沈浔闻言轻笑出声,道:“殿下待阿浔,甚好!”
    赵珚眉眼弯起,将一直带在身边的木匣取过,递到沈浔面前,“呐,给你的,孤亲手写的贺岁木刺。”
    沈浔望着木匣上刻着的精美纹案,满目欢喜。
    赵珚上前,小心扶起沈浔,让她靠在榻上,又取了软枕垫在她身后,再拿了置于榻边的外衣给她披好。这才继续道:“打开看看。”
    “嗯!”沈浔笑脸盈盈,缓缓打开木匣,取出那片贺岁木刺,托于手中,边看边念,待念完全文,突然“噗嗤”一笑。
    赵珚:“……阿浔笑甚?”
    沈浔掩唇轻咳几声,道:“新岁之时,沈府总会收到好些贺岁木刺,阿娘常读于我听,阿娘说,木刺需书有贺岁人籍贯、住所、官职、名姓。方才读殿下木刺,见官职相应处写着‘皇太女’,方觉好笑。”
    赵珚嘟嘴:“哼,阿浔笑我。”
    沈浔忙摇头:“非也非也,我只是寻思,官职处写着‘皇太女‘的木刺,大概是独此一份,多谢殿下馈赠,阿浔定当好生保存。”
    赵珚听言,唇角得意扬起,那“独此一份”四字,听来尤为开怀。
    二人话语间,侍女已将温好的吃食拿回。赵珚吩咐侍女伺候沈浔起身穿衣,自己则亲手取出食盒内吃食并玉箸玉卮,摆于案几。
    沈浔穿戴齐整跽坐案边,望着满满一桌吃食,顿觉腹内饥饿不已。
    “都是你爱吃的,趁着热,快尝尝。”赵珚说着将玉箸递于沈浔。
    沈浔也不客气,举箸夹起最爱吃的桂子米糍,小口轻咬。赵珚执起屠苏酒壶,将酒汁斟入玉卮,给沈浔斟了浅浅一小杯,然后取出另一玉卮,给自己斟满。
    “阿浔,你年幼又有咳疾,本不该饮酒,只是,今日岁除,饮屠苏寓意吉祥,我叫御厨在酒汁中兑了些许蜜水,你且小抿一口,不准多饮。”
    沈浔方食完一块米糍,闻言大眼睛眨巴了两下,乖巧点头:“阿浔听殿下的!”说罢伸出小手,小心执起玉卮,粉脸扑扑,目光莹莹,唇角还沾着些许米糍屑末,声音细嫩:“阿浔恭祝殿下新岁安康,长乐无极!”
    赵珚望着眼前人,心下大动。不知从何时起,她便时时念着阿浔,想见她的模样,想守在她身旁。如此刻这般,无旁人在侧,只她二人,赵珚便觉,现世安好。赵珚对着沈浔柔柔一笑,举起玉卮:“阿浔,孤惟愿你,长乐未央,一世安康!”
    作者有话要说:
    狸奴,喵星人的古称。
    小阿浔萌萌哒~
    第20章 因由
    赵珚闻禀面色一喜,道:“快叫他进来!”
    郭予进殿,刚要施礼,被赵珚急急打断:“郭议郎速将探得情形仔细说来!”
    郭予俯首作揖,应了声“诺”,禀道:“陛下,臣已探得,沈令君被劫至涅阳郡。”
    闻得此言,除赵珚外,其余人皆是一惊,未等赵珚发话,只听得崔鸳颤声问道:“你可确定?”
    “回禀郡主,郭予确定。”
    “说仔细些!若所探不实,误了营救,朕唯你是问!”赵珚面色威严,口中这般说着,内心却暗自叹道:果然!如她方才所料。
    郭予闻言身形一滞,忙道:“臣岂敢妄言。臣等扮作令君家奴,行至郊道遭遇伏击。按令君先前嘱咐,臣装作寻常车夫不叫贼人起疑。冷箭射来之时,未曾挡开,反而将计就计,佯装中箭。魏骏一众与数名贼人打斗,另有一贼人步至马车前,臣佯作伏地,故听得分明,此人口中呼称‘令君’,而令君也似认出来者,唤他‘孙校尉’。”
    一切,都和之前猜测对上了!
    赵珚心下了然,令道:“你继续说!”
    “贼人散出迷尘,臣伏于地面得以避开。待那孙校尉驾车而去,臣悄然起身,魏骏等人所骑尚在,臣择一马,循着车痕一路追随。”
    “未被贼人察觉?”赵珚抬眸,眉梢微挑。
    “臣先前有所备,外衣内着贾人短衣,追踪时便褪去外衣,作贾人模样。且臣一路只观察车痕去向,未敢紧随。沈令君身份尊贵,所乘轩车形制属君侯一列,车轮纹案独特,容易寻得。且郊道不比皇城东西二市,道上多有泥土,极易留下痕迹。”
    赵珚颔首,赞道:“不错!”
    郭予继续道:“眼见令君轩车车痕未往沈宅,而经右道,往帝京周边数郡方向而去。臣一路追寻,逐渐离了郊道,车痕再难寻见。臣想,轩车既往郡县,则必经城门而入。帝京周边郡县无外乎陇原、涅阳、长隶、抚遥四郡。若由臣前往逐一查问,费时太久……是以,臣入官道,寻得驿站守兵,凭随身所携议郎将统领令牌,着情报兵相助,分至四郡城门,同时寻查。情报兵动作素来迅捷,探得消息立即传回,道是唯有涅阳郡城门守卫见过臣所述轩车入城,守卫见得轩车形制,料想车中必是王公大贵,未敢细问,任其入城。只是不知轩车入城后去往何处。臣不敢贸然行动,获知此讯快马加鞭,归来复命,望陛下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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