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震慑了一会儿那些人,可毫无生还的绝望让他们更加扭曲。
“疯子!阙以凝你个疯子!”
阙以凝闻言表情越发愉悦,丝毫不在意被死亡逼近的自己。
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她就是要带着他们一起下地狱。尽管这谋划多年的一出好戏她可以将自己脱身于外,但她没有选择离开。
阙以凝很累了,为了做这一件事她用尽了手段,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才放心的料理这些人。
三伯年纪最大,是最先倒下的,那些吃了枪子的人连哀嚎的力气都要没了,空气中满是焦臭和血腥味,那些衣冠楚楚的男女早已没了意气风发,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还有人爬到了门口,进行徒劳无功的挣扎。
阙以凝畅快的看着这一幕,二十年前,她本也应该被一同烧死在火海,可谁让她活了下来。从知道真相开始谋划的那一刻起,她无时无刻的不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真的到来了,她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现如今这看似华美实则爬满脏污的一生,终于要结束了。
整个宴会厅一片狼藉,浓烟熏得人睁不开眼睛,阙以凝吸入了过多的浓烟,连抬手的力气都要没了。
阙以凝在闭上眼之前,脑海里是那场自己无法改变的火海,以及葬身于其中的父母和弟弟妹妹。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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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余光沉寂已久,冬日的夜晚来的格外的早,冷气攀附在玻璃窗上,形成一层雾气。
宽阔的大床上被子横七竖八的盖着,过于安静的环境显得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闹不休。
那是阙以凝不熟悉的重金属音乐,像是置身于噪音场里,让她烦躁不已。
等等……!
怎么会有音乐?
阙以凝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触及到的一切都很陌生,不管是视线所及的房间还是手掌碰到的床的模样。
难道她没有被烧死,又被救回来了吗?
阙以凝下意识皱紧了眉头,那那些人呢,要是也都被救了,她所做的不久功亏一篑了吗?
阙以凝眼神冷郁,可很快她又觉得不对,身上并没有任何的疼痛的感觉,不像是从火场里被救出来的人应有的感觉。
一旁的手机仍然吵闹不休,阙以凝拿了起来,看见了上面的备注。
‘小乔’。
阙以凝看见这个名字,脑海里极快的浮现出一张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浓妆艳抹的脸,同时也浮现了这个人的身份,是她的好朋友乔雨初。
阙以凝轻愣,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
她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荒谬的想法,从床边站起,赤着脚去床边按亮了灯光。
房间的一切暴露在她的面前,包括在墙边的等身镜。
镜中少女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头发被染成栗色,脸上带着些遮掩不住的倦容,一双眼里满是错愕。
阙以凝碰了碰自己的脸,镜中人也跟着碰了碰自己的脸。
这是阙以凝熟悉又陌生的几年前的自己,她的思绪有些混乱,这是重生?亦或平行时空?
脑海里空荡荡的,想要仔细回忆什么,却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
手机铃声终于安静了下来,阙以凝把它握在手里,脑海里却浮现了对这部手机的印象,什么时候买的,在哪里买的都记得。
那感觉有些奇妙,就像是在玩一个游戏,触发物品获得回忆。
阙以凝看了时间,2023年10月19日。
可她死的时候,还是2019年。
阙以凝搜索了词条,关于长盛集团以及自己前世所知的一切,有小部分重合,可大体却完全不一致。
当阙以凝正在思考的时候,电话铃声又似催命似的响起,喧闹的歌声让阙以凝眉头一皱,看到上面跳动的‘小乔’两个字,阙以凝还是接了电话。
“阙以凝大小姐,你是睡死过去了吗?怎么回事,刚刚打好几通电话你都没接!”
乔雨初的背景音有些嘈杂,让她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含糊不清。
“什么事?”
阙以凝开口之后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不仅名字,居然连声线都和自己之前一模一样。
乔雨初似乎是到了一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声音清晰起来:“来春朝玩啊,还有热闹看呢,顾家小白莲摆了鸿门宴说请自己姐姐吃饭呢,摆明了是要整下马威。”
阙以凝:“她姐姐?”
阙以凝脑海里迅速的浮现出记忆,乔雨初嘴里说的人叫顾茜茜,顾家的女儿,因为总是穿白裙子楚楚可怜样,被乔雨初送外号‘小白莲’,但是顾茜茜的姐姐,阙以凝却是没印象。
乔雨初:“你对这些事儿不上心,不记得正常。顾家夫人不是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养着嘛,她女儿就跟着去陪着了,顾家叔叔转头把自己情人和私生女给接到家里来养着了,到现在应该有快十年了吧,前段时间正室人没了,她女儿就从国外回来了。”
乔雨初嗤笑:“小白莲自个儿就是个登不了台面的小杂种,在金窝里待了十年以为自己就是凤凰了,现在名正言顺的嫡小姐回来了,她面上挂不住,肯定要使坏的。喏,人今天才落地回来,她立马‘接风洗尘’。”
乔雨初声音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快来快来,一起看热闹。不知道顾家大女儿会怎么回应小白莲,听说性格挺冷的,名字也挺冷的,叫做‘顾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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