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年轻女人声音很冲, 说完便挂了电话。
阙林洋的脸色冷了下来,眼神近乎阴鸷。
他不觉得这件事过了这么久会被人再提起, 乔雨初当初只要有心查探一下就会知道结果,何必等这么些年。
她突然做出这件事, 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是乔家借机发难,还是因为别的人?
“阙以凝。”
阙林洋细细地念着这个名字,反复的咀嚼着, 眼里带着深思。
他这位好妹妹可变的太多了,多到让他生疑。
被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娇纵到大的孩子,有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么,怎么会忽然变得那么厉害,一手开创了一个了不得的有市场的游戏?
阙林洋靠在椅子上,思索过这件事,又想起另一件烦心事起来。
他这边不顺,阙楚玲居然也在拖他后腿。
把他的人都从分公司踢出去了,并且拒接他的电话,看样子是不想和他踩在一条船上,打算弃船了?
对于自己这位二妹,阙林洋其实没有多大的仇视,只是觉得她没脑子,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他心里万分瞧不上,但是此时就算再怎么瞧不上,还是得联系。
安排了底下的人进行联系,阙林洋穿着外套,约了球友出门了。
四月的春风抚动着绿草,邓芷给他端了杯橙汁,放在了桌子上。
她没有久留,转身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一小时后,休息室的暗门被打开了。
“怎么样,顺利吗?”
邓芷走过去帮阙林洋脱下了外套,挂在了衣帽架上。
“还算顺利,乔家虽然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庞然大物,给我招不痛快,也别怪我动点小手段给他们找麻烦了。”
阙林洋摘下了眼镜,躺在了沙发上。
邓芷走过去帮他揉腿,看着面前相貌不俗儒雅的男人,眼神越发温柔。
邓芷忽的想到什么,有些担心的询问:“我表哥先前来找我了,说他有可能被查到了,我需要跟他断了联系避一避吗?”
“查不到你我头上的,”阙林洋放松的说,但说完后又有些不放心,“走别的账户被他打一笔钱,让他出国。”
“好,”邓芷颔首,“这次失败了,还要继续找机会下手吗?”
阙林洋睁开眼,神色有些厌烦。
“算她命大,居然那么重的伤还没死。”
他早就已经为她安排好了结局,但她居然格外的命大。
“再说吧,她现在不好下手了,先解决面前的麻烦事。”
阙林洋沉声说,而后搂住了邓芷。
“不提这些了,好几天没见你了。”
“我也想你了,昨天你老婆还来了,但我没出面。”
邓芷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个女人,心里就一阵暗恨,就那样一个女人,早没了家庭背景,也没办法帮林洋再做什么,凭什么霸占着正牌夫人的位置不放,生的还是个女儿。
“不用理会她,等到我拿到阙家的时候,也自然不用做什么表面功夫了。”
“嗯,我和儿子都会做你坚实的后盾的,林洋,再让我怀一个吧,儿子说想要个妹妹陪他了。”
邓芷轻笑着,尾音散在空气里。
窗外的太阳晃眼的很,隐没住了暗处不起眼的光亮。
阙以凝拿着手机看着这场转播,将证据进行保存。
在前些天,她让解彦淮黑了邓芷那儿的监控,林真趁机进去按了针孔摄像头和收音的微小型麦克风,看着屏幕里邓芷和阙林洋一无所知的模样,阙以凝笑着放下了手机,给乔雨初去了电话,让她提醒一下家里的长辈,阙林洋可能要给他们家找点小麻烦。
有了这些证据在,揭穿阙林洋的真面目不是难题,难题是要怎么将他的形象和阙家分开,又怎么样能打到他的痛点。
阙林洋虽然没有完全从阙爸爸手里接过阙氏,但是在她出生之前,或者说出生之后,阙林洋都是被按照继承人来培养的,进入阙氏之后外出谈生意更是代表了阙氏,如果不把他和阙家剥离攻击他的话,阙家必定也会伤筋动骨,大受冲击。
阙以凝闭着眼睛想着,在这片暖和的阳光里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梦里是一片暗色的河水,那轮孤月洒下的光满是凄清。
有什么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又似乎离得很近。
那声音混合着水波,听不分明,但抵达到脑海的时候,似乎又变得清晰。
‘我独坐在发出黄光的菜油灯下想,这百无聊赖的祥林嫂,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的看得厌倦了的陈旧的玩物,先前还将形骸露在尘芥里,从活得有趣的人们看来,恐怕要怪讶她何以还要存在,现在总算被无常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轻叹着的嘲讽的声音,被水波晃的让人觉得陌生。
阙以凝睁开了眼,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她的眼珠转动,回想着梦中的声音。
那是原主死后听到的声音吗?或许是的,阙以凝也不知道。
那声音隔着厚厚的屏障,阙以凝也分辨不出来是谁,但她觉得如果原主是阙林洋杀的,阙林洋说出这段话也毫不稀奇。
她眨了眨眼,发觉她的情况有些不对 。
她记得在她睡过去之前,她还是坐在轮椅上的,怎么就躺在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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