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陆汐冷淡地说：“下车。”
    司语小心掀开眼皮，看着外面陌生的建筑物，认出那是她和陆汐共同的家，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说：“这么快就到了。”
    陆汐径直解开安全带下车。
    司语以为陆汐把她送回来就走，就像前天躲她那样，直到看到陆汐进了屋才反应过来，屁颠颠跟上。
    赵阿姨看到她们一起回来，欣喜道：“回来了？吃了吗？”
    “阿姨，我们吃过了。”司语笑嘻嘻说。
    赵阿姨偷瞄了一眼陆汐，看不出喜怒，说：“要不要吃水果，我去洗。”
    “你们吃吧。”陆汐说完进了书房。
    赵阿姨看着陆汐背影，犹豫道：“司小姐，这婚还离吗？”
    司语耸耸肩，说：“不知道。”
    有奶奶这层关系，应该暂时离不了吧？她想。
    陆汐没有明确提出，她拿捏不准对方态度。而且说不准奶奶哪天又清醒了，发现她不是乔乔，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唐洁说当初她和陆汐结婚，陆老夫人第一个反对。陆薇说陆老夫人一直不喜欢她。看来女配是真的不讨喜啊。
    赵阿姨见她眉头紧锁，不敢再打听，拿了水果进厨房。
    司语暂时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出去，上楼，进自己房间，打开电脑。
    没有网络。
    司语不知道wifi密码是多少，抱着电脑跑下来问赵阿姨。
    赵阿姨也不知道。
    司语找到路由器，看到上面有手写密码，逐个输入，终于连上了。
    “你拿电脑做什么？”赵阿姨问。
    “找工作。”司语懒得跑上跑下，索性把电脑放在客厅茶几上。
    赵阿姨以为是幻听：“你要找工作？”
    “是啊。”
    赵阿姨：“……”
    赵阿姨照顾了她两年，从来没见她工作过，不知道她抽什么风，默默把水果放在她手够得到的地方，回了房间。
    司语是学表演的，当初还没毕业就被经纪公司看上，毕业以后马上签了约，她其实没有自己找过工作，但也知道要先投简历。
    她在搜索栏里输入“光影娱乐”四个字，这是国内最有实力的娱乐经纪公司，和她关系紧密，她得了解一些情况。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期间赵阿姨出来上了趟厕所，见她还在忙，问她要不要吃宵夜。
    “我不饿。”司语抬头看了眼二楼紧闭的书房门，发现陆汐还没出来，说：“你问问她要不要吃。”
    赵阿姨却说：“陆小姐从来不吃宵夜的。”
    “那就别打扰她了。”司语笑笑说：“阿姨您睡吧。”
    “你们也早点睡。”
    “好。”
    认真起来司语全然忘记了时间，自觉摒弃所有杂音。
    半夜十二点，忙完工作的陆汐打开书房门，发现楼下灯亮着，探头看了一眼。
    只见司语坐在客厅地毯上，对着电脑研究什么。她下意思想问为什么还不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周一早上有例会，陆汐一般会提前半小时到公司。她七点起床，洗漱换衣服，下楼时，发现司语趴在茶几上睡着了，头发凌乱盖住了脸，手里还虚握着一支笔。
    茶几上堆着果核果皮，纸巾盒和抱枕落在地毯上，一个“乱”字足以形容。
    就这么睡了一夜？
    陆汐蹙眉，走过去把纸巾盒和抱枕捡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动作不够轻，那颗趴着的脑袋动了几下，司语悠悠转醒。
    四目相对。
    一睁眼就是美颜暴击，司语以为是在做梦，愣了几秒钟，冲她挥挥手，哑声说：“早。”
    陆汐视线掠过她被压得通红的侧脸，还有熬红的双眼，略微沉吟，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找份工作，得先了解一下市场行情。”
    “你找工作？”
    虽然对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司语还是从她上扬的尾音里听出了别的意味。
    这是不相信她？
    也是，谁让以前的女配一无是处，陆汐对她的偏见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
    司语有些不服气，想让她看看自己花了一晚上做的调研和简历，猛一抬头，牵动颈部肌肉，扯着嗓子“嗷”了一声。
    陆汐不明所以：“叫什么？”
    “落枕了。”司语欲哭无泪。
    陆汐：“……”
    不仅落枕，她还发现盘着的两条腿麻得已经快没知觉了。她试图站起来，两条腿又酸又麻，针扎一样疼。
    她龇牙咧嘴，半身不遂地挣扎着。
    陆汐冷眼看着，在“演戏”和“真麻”之间纠结片刻，弯腰，朝她伸出手。
    司语抓着她两条胳膊想借力站起来，下半身几乎失去知觉，没控制好力道。
    陆汐穿着高跟鞋本就重心不稳，被她用力一拽，身影一晃，脸色变了。
    变故只在一瞬之间。
    “咚”的一声。
    后脑勺磕到结实的沙发扶手，司语闷哼一声，哀怨地看着压在她身上的陆汐，哼哼唧唧道：“你想谋杀亲妻啊？”
    陆汐薄唇紧抿，隐忍道：“你怎么那么笨？”
    司语：怪我啰？
    好吧，确实怪她。
    司语委屈地眨眨眼。
    这好像是她们离得最近的一次，近到可以听到对方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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