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是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站着的年轻女人打扮得成熟有气质,正要按门铃,看到有人出来把手放下。
赵阿姨不认识年轻女人,却认得坐在轮椅上的陆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陆老夫人眯着眼睛看了她很久,说:“你是保姆吧。这是我孙女儿乔乔,我们来看看小语。她在家吗?”
看着叫乔乔的年轻女人,赵阿姨心里很是不解。陆家不是只有两个女儿吗?陆汐和陆薇她都认识,这个乔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赵阿姨没工夫想那么多,冲袁乔点点头,又看向陆老夫人:“在的在的。她来例假了不舒服,我正准备去帮她买药。老夫人您先进屋。”
陆老夫人被袁乔推进来,看到躺在沙发上呻/吟的司语,惊呼出声:“小语你没事吧?”
司语太痛了都没注意听赵阿姨是在和谁说话,咬牙抬起头,看到她们很是诧异:“你们怎么来了?”
“奶奶以为你是不想见她,过来看看。”袁乔代替陆老夫人回答。
司语表情一顿,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奶奶您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不想见您。”
陆老夫人看她脸白如纸,也知道自己多心了,一番嘘寒问暖:“是不是很痛?以前痛过吗?喝红糖水了吗?”
司语怕她担心,硬说自己没事。
赵阿姨招呼完她们就出门了,守在外面的陆家司机听说她要去买药,开车带她去。
附近就有一家药店,不到十分钟赵阿姨就买到东西回来了,掰了一片让司语吃下。
药吃下去不能马上生效,陆老夫人实在不忍看她难受,说:“回房间去,沙发太窄不舒服。今天就不用回去吃饭了,你好好休息,等好了再说。”
司语不敢逞强,被赵阿姨架着胳膊扶起来。
袁乔过来帮忙。
躺在大床上确实比沙发舒服许多。
司语抓过枕头压在肚子下面,这样趴着可以缓解疼痛。她眼睛虚眯,有气无力地对袁乔说:“不好意思啊,你第一次过来,我也没办法好好招待。”
“没关系。”袁乔漫不经心应着,注意力全落在被她压住的枕头上。
为什么只有一个枕头?
袁乔压下心底的疑惑,离开房间时,才问赵阿姨:“她们还是分房睡吗?”
赵阿姨脚步一顿:“你怎么知道她们分房睡?”
袁乔笑笑说:“我和汐汐、司语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们的事我当然知道。”
从小一起长大,还知道陆汐和司语的秘密,看来关系很好。
赵阿姨还记得陆老夫人说袁乔是她孙女,心里的防备卸下,说:“结婚三年了一直分房睡,我也搞不懂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可能……她们觉得这样更有情趣?”
情趣吗?
袁乔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之前李姐向她透露的一些信息。
那天李姐在收拾陆汐房间,袁乔好奇进去看,发现李姐整个人几乎钻到壁橱里,她随口问:“李姐你在做什么?”
李姐发现是她,说:“大小姐喜欢把被子藏起来,我想看看她这次有没有藏,拿出去晒晒太阳。”
袁乔觉得蹊跷:“汐汐为什么要藏被子?”
“我其实也很奇怪。”李姐压低声音:“我怀疑她是和司小姐分开睡,所以才一人盖一条被子。”
“分开睡?”听到这三个字,袁乔心跳骤快。
“我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老夫人。”
“好我不说。”
“有一回我进来打扫房间,发现司小姐还没醒,她居然睡在沙发上。我以为只是巧合,后来还有一次,我和老夫人在门外听到她们在吵架,老夫人没忍住推门进来,然后我又看到沙发上放了被子和枕头。”李姐顿了顿说:“有段时间大小姐和司小姐经常回来住,一到半夜大小姐就偷偷跑去睡客房,她跟老夫人说是因为打呼噜怕影响司小姐。可是我觉得她们在撒谎。”
“为什么要撒谎?”袁乔忙问。
李姐又说:“有一次我不小心听到大小姐和二小姐在吵架,才知道原来大小姐和司小姐是协议结婚,两个人没有感情,结婚后一直分房睡。你没回来前,老夫人把司小姐错认成你,以为和大小姐结婚的人是你。她们可能不想老夫人难过,所以撒谎吧。”
当时听完袁乔懵了。
陆震南警告过她,陆汐很喜欢司语。
喜欢为什么要分房睡?
这太矛盾了。
李姐没有理由骗她,赵阿姨更不可能骗她,唯一的可能,就是陆震南在撒谎。
赵阿姨又说了什么,袁乔没注意听,心事重重走下楼梯。
十年前她胆小怯弱,十年后的今天,她不想再受人摆布。
一个小时前,司语打电话回大宅说晚点回去,袁乔就萌生了要过来的念头。她想亲自印证李姐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
三两句话就哄得陆老夫人带她过来,看到司语床上只有一个枕头,袁乔计上心来,随便一诈,没想到赵阿姨就交代了。
原来陆汐和司语只是逢场作戏。
离开时,陆老夫人问嘴角一直扬着笑的袁乔:“什么事这么开心?”
袁乔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亲了亲,说:“下周一我就要去光影正式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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