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为什么?”这样的表情显然有些过于突兀和奇怪了,下意识的林好想要询问。
“具体情况解释起来很复杂,但是现在我必要弄清楚关于紫见的一些事,所以请相信我,我不会拿这些事来伤害她,我只是要知道……该怎么……向她赔罪。”
略显激动的语气在述说时慢慢变得平缓镇静,眸子里的亮光也在话落后被隐匿起来,舒展开的秀眉再次蹙起,一瞬间,好似有名为忧伤的情绪将其包裹,放在腿上的手,无措的紧攥着。
空间一下子变得寂静起来,两个人都各怀心事的没有再开口,而林好看向陈初善的眼神,也在变得复杂错愕。
沉默还在继续蔓延,空气中弥漫的气氛好像在变得凝重,直到陈初善再次抬头看向林好时,才听到对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继而慢慢道来。
“其实,那天也只是凑巧,只是因为觉得家里闷才出来逛一逛……”没有再看陈初善,林好将视线放在了阳台上,看着那外面,蔚蓝晴空。
离开校门时已是午休结束的时候,返回学校的学生们一个个都有些无精打采,与离开学校的开心飞扬完全不同。
不知何时起了不小的风,吹得一路树叶簌簌作响,甚至于发丝在空中飞舞都不再落下,可缓步前行的脚步却还依旧沉重,紧攥着的拳头一直没有松开,眼瞳里交织着愤怒和心疼,染得眼眶都变得通红。
耳边还有平静的声音响起,一遍又一遍的在回响,让人每回想一遍,眼眶就红一分,甚至心中情绪,都让人无法呼吸。
“我从街头走到街尾,然后在准备回家的时候,碰到了她,那个时候,你根本不敢相信,她几乎是光着跑了出来,身上的校服都被扯成了布条,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正被恶鬼追逐。”
“她几乎看都没看我一眼便从我身边瞬间跑过去,一脸惊慌根本不敢有停留的动作,然后没一会儿,那小道里跌跌撞撞走出来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喊着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我看得很清楚,那是她父亲。”
“我本以为那就是普通的家长打骂孩子,可是那时候天都黑了,他父亲好像喝了酒,好歹是同班同学,我怕花紫见那个样子会出事,就去找她。”
“她躲在一个非常狭窄的小道里,用废弃的纸箱将自己扣住,不停的发抖。”
“我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给她,本想送她回家,可是她死活也不肯,我就只能带她回我家,反正开家长会的时候我爸妈也见过她,对她印象很好,也就同意她在我家留宿一晚。”
“进了房间之后她把校服还给我,我才看见,她身上基本上没一块好的地方,基本都是青紫的,还有很多旧疤,新伤,横的竖的,满身,真的满身都是。”
一开始只是在平静的阐述,之后似乎被带入回忆,表情才慢慢变得沉重,而从她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变成了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的扎在陈初善身上,
紧蹙的秀眉好似将要连在一起,眸内瞳孔骤缩,攥紧的拳头连带着整个人都止不住在颤抖。
回到车上的时候陈初善都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千方百计想要了解的东西真正知晓的时候才知道是如此让人窒息,又是如此无奈。
虽然之前也有猜想,但是真的了解之后,心中种种情绪渐渐消散下去时,留下的最直接和迫切的想法,就只是像要再见她一眼。
这样的想法在愈演愈烈,直到陈初善开着车一路高速到花紫见的公司门前,都没有半分改变。
此刻的鸿恩门口并没有多少人,只是时不时有人进出。
车子停在正对着公司大门的马路边,透过窗还能看到那门里端正站着的前台小姐,一股脑的下了车然后朝着公司大厅里走去,心中的迫切随着距离的接近在变得愈发浓郁,甚至于加速跳动的心脏使得胸膛都在发热。
闷着头进门打算进电梯,但刚一踏进门却被前台小姐叫住“您好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前台的姑娘礼貌的态度让陈初善顿了顿,这突然的声音也大厅内站着的四个保安的视线吸引过来,感受到打量的视线,陈初善有些犹豫,然后半响才缓缓吐出。
“我找你们花总。”
“哦这样,请问你有预约吗?”
“没有。”
“那么请问您叫什么名字,找花总是有什么事,如果很重要的话,我可以打个电话给上面问一下,然后通知您。”
虽然陈初善这样的回答很像是来找事的,但是面前这姑娘却并没有生气,反而还是很礼貌的在询问她。
可是这三两句的谈话却一下子将陈初善心中那股迫切给击散了,抛却了不理智的一面,头脑自然也就变得清醒。
“我姓陈,叫陈初善,是你们花总的朋友,来找她,也并不是公事,如果,她现在很忙的话,那我……可以先离开。”
脸上泛起的礼貌笑容有些底气不足,冷静下来的自己越想越觉得很是尴尬,且不说紫见只要在公司就没个闲的时候,即便是不忙,她又真的愿意见自己吗?
一个已经消失在自己生活里好几个月的人,没有一句道歉,凭什么要见呢?
是啊!
紫见,凭什么见自己。
这般想着,带着迫切的眸也就一下子黯淡下来,心口有微微堵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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