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情感上,楚愈当然不希望夏亦寒是真凶,虽然有反社会人格特征,但她不希望她把该特征付诸实践,用行动去反社会、反人类。
不过从理智上,楚愈还是倾向于,夏亦寒就是“槐花专案”的真凶,毕竟从头到尾,她只见过她出现在犯罪现场附近,慕尚青压根连人影都没见,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
在猜测慕尚青可能还幸存后,楚愈让手下拿着慕尚青的大头照,再次去医院“骚扰”柏瑞安,问他凶手是不是长这样。
结果柏瑞安见了照片,脸色瞬间白了,侦查员以为他马上要大喊:对,这就是凶手! 结果他把头转向一边,否定了。
侦查员又拿出夏亦寒的照片,问:那长这样吗?
柏瑞安脸色又白了个度,从黄二白,跨越到黄一白,摇了摇头。
楚愈听了侦查员的汇报,有点无语,恨不能拿着自己玉照去问,看柏瑞安的脸色,会不会飞跃成冷白皮。
既然这父女俩都被被害人否认,那楚愈只有靠推理,目前更倾向于,凶手就是夏亦寒,这个刚成年,就出来营业的杀手。
面对楚愈的问题,夏杀手没多思考,爽快开了口。
“这个问题,我得问问我爸。”
楚愈心下一惊,“是你爸让你雕槐花的?”
夏亦寒笑得若有若无:“雕刻槐花是为了他。”
楚愈沉默片刻,觉得夏亦寒不会说谎,到目前为止,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她要么绕弯子,要么避而不答,不会编造谎话。
“那怎么能联系上你爸爸呢?”
楚愈问完,感觉小心脏在狂跳,呼吸都快了起来,生怕鼻翼的翕动幅度太大,被夏亦寒看出来。
她等待着,夏亦寒会提及手机,用收到神秘短信的手机,联系慕尚青,然后她们可以趁机定位锁定,把慕尚青刨出来,只要慕尚青落网,那案情就基本可以告破。
“我需要见一下薛进萍阿姨。”
听到名字的瞬间,楚愈犹如五雷轰顶,从天灵盖劈到尾椎骨,她嗓子都干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端起杯子喝了口热茶,好不容易,才把烧焦的脑细胞,给激活过来。
薛进萍,是五年前死者卢宣文的母亲,也是槐花专案中,最后的“幸存者”,其他潜在被害人,已经成功升级为被害人——被插了刀子,雕了槐花,但只有她,还持有“潜在”二字,在超人处的保护下,顺利苟到现在。
“为什么要见薛阿姨呢?”
夏亦寒把手中坚果放进盘格,双手撑着藤椅边缘,两肩往上耸,“因为她知道我爸爸的事情,我得去问问她。”
……
“啥玩意——不可以,她就是想趁机接近潜在被害人!”
木鱼站在会议室里,从听到该消息起,就挺身站着,似乎随时准备揭竿起义、起兵造反。
楚愈坐在主宾位上,料到木鱼会炸毛,可她没料到,会炸得这么厉害,快要炸出个十二分熟,外焦里更焦。
不过她既然说出来,就有说服处员的决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实在不行就来把淫威,在高压下强行通过。
方大托没木鱼那么激动,但和她站同一阵线,相比于木鱼的急性发作,他以慢性方式进行抗争:“楚处,我理解你想快点破案的心情,但带小槐花去见潜在被害人薛进萍,真的有点不妥,她说要问薛进萍慕科长的事儿,但我们都知道,薛进萍现在神志不清,怎么问话呢?”
楚愈看向楚动人,他24号那天,才从福山医院回来,目前最清薛进萍的情况。
“大部分时候,她确实神志不清,妄想严重,伴有幻视和幻听,很难进行正常交流。”
楚愈皱眉:“都治疗了四年,还没有缓解?”
楚动人摇了摇头:“秦院长亲自负责她的治疗,当时反馈给我的情况是,有给她服用抗精神类药物,其实是有用的,她对自己的妄想内容,可以进行批判,症状部分消失,但她本身意志上,就不想恢复正常,所以主观上不会配合医生,所以吃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
楚愈沉默片刻,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档案,重温薛进萍的个人经历。
五年前,在儿子卢宣文死后,薛进萍就处于奔溃状态,她一直认为是福山医院虐待病患,一度想把医院告上法庭,但经过尸检,卢宣文身体上,并未发现外力击打痕迹,而且体内也没有可疑药物残留。
卢宣文住院时,被诊断为为癔症【1】,也就是分离转换性障碍,有情感暴发、假性痴呆等症状。
楚动人当年前去福山医院,是收到国内精神病医院管理协会的通知,该协会定期调研和帮助沟通各地精神病医院工作情况,以及搜集具有较大社会危害,或者超乎寻常的病例,如果需要,会长会通知超人处,邀请他前去调查研究。
当时发出通知,是因为秦河省长砚市青羊区,出现了个暴露狂,没事就在大街上“半裸示众”,跟人体艺术似的,搞的过往民众人心惶惶。
当地派出所接到举报,举报人称:关键是肚皮上还积了三层厚膘,太辣眼睛了!
为了保护周围群众的双眼,派出所连夜出动,蹲守巷口,等暴露狂一出没,就将其一举拿下。
起先,民警只以为,这是个普通的变态,但把他带回所里后,发现他还身怀绝技——暴露狂以灵活的手指,脱离手铐的束缚,公然袭警,把三名民警打成重伤,还逃出派出所,大有一骑绝尘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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