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香马上收回自己的视线,赶紧进去看莫闲,说来她还是第一次进大小姐的院子。院子里的内设和大小姐的为人差不多,内练,沉稳,安静,还有些肃然的感觉,就像对着大小姐一般,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拘谨。当然,水香觉得莫闲未必能体会这种感觉,所以莫闲才能靠近大小姐。
水香进来,不知去哪间找莫闲的时候,正好看到白术。
“请问,莫闲在哪里?”水香对白术亦是恭敬的问道,白术虽也只是丫鬟,因为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这府里没有几个人敢得罪白术。
“小姐把她安置在书房就近治疗,是小姐让你进来吧?”白术问道,虽然她之前迁怒过水香,事情过后,自然有了冷静期,白术也知道水香是无辜的受害者,再加上事情又过了那么久,对水香也没什么恶意了。只是有些意外小姐会让水香进书房看望莫闲,要知道小姐一向不喜外人进自己的书房,莫闲毕竟在这个院子呆了多年,但是水香于小姐来说真的无关紧要,大概是冲着莫闲的面子吧。嗯,莫闲在小姐这边,脸倒是挺大的,小姐为她一再的破例。
“嗯,刚才正好遇到大小姐,大小姐恩准我进来的。”水香语气柔柔的说道。
白术看下态度恭良,看起来确实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心想,莫闲整日被这样温柔的女子照顾着,难怪莫闲要护着她了。
“你跟我进来。”白术对水香说完,便带她进了谢道微的书房。
虽然没有任何人为难自己,但是水香还是十分的拘束和谨慎。
水香进了谢道微的书房,书房非常大,书非常多,还有很多的药瓶,看起来就很不一般。
绕过屏风,水香这才看到躺在软榻上的莫闲,莫闲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不少。
莫闲看到水香,显然也是十分高兴的。
“水香,你来了。”莫闲语气高兴的说道。
“你们自便,我先出去了。”白术把水香带进书房之后,说了一嘴之后,便准备出去了。
“劳烦白术姐姐了。”水香赶紧道谢道,她和白术年纪相仿,但是却不知到底谁大一些,但是她还是尊白术一声姐姐。
白术没说什么,便出去了。
白术出去之后,水香才稍稍感觉没那么拘谨,她走到莫闲跟前。
“你身子看着钝了不少,可是哪里受伤了?”水香担忧的问道,她不懂武功,但是她还是细心的发现一向身轻如燕十分灵巧的莫闲,如今动起身子十分迟钝。
“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内伤,谢道微说,修养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莫闲不在意的说道,其实谢道微说修养两三个月,但是莫闲觉得自己只要修养一两个就应该差不多了。
“这伤怎么受了?”水香也不懂这内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听莫闲这么说,才稍稍放心。
“我跟你说啊,这一路上,可惊险了……”莫闲便把自己在黑狱林所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兴致勃勃的和水香说了。
“你说,我这次为谢道微挡一掌,是不是很值得?”莫闲开心问道。
“嗯。”水香轻声应答道,听莫闲说到那惊险处,甚至差一点瘫了,水香心里就替莫闲捏了一把冷汗。其实,她是不认同莫闲的做法,毕竟在她心中,自然是莫闲比谢道微更重要,她是希望莫闲能首先保存自己,不要再让自己陷入险境。但是她知道,莫闲当初会不顾一切护着自己,自然也会不顾一切护着谢道微,自己自然没有立场表达自己的真正的想法。而且她知道莫闲定然也不爱听。为大小姐挡了一掌,让大小姐对她另眼相待这事,对莫闲来说似乎很不一样,自己除了应和之外,自己又怎么能扫她的兴呢?如今莫闲平安归来,日后莫闲在大小姐心中更不一般,也算是因祸得福,为此,水香又替莫闲高兴。
“可你看起来,并不是特别高兴啊!”莫闲说得正高兴,却见水香反应淡淡的,这让莫闲觉得自己十分的高兴,传到水香身上只到了一二分,总觉得强差人意。
“你还伤着,我又怎么高兴起来呢?我只盼着你早点好起来,那就真的高兴了。”水香温柔的说道,心想莫闲真的很在意大小姐怎么待她,怎么看她,瞧她那样子,真的高兴坏了。
“真不碍事,能替谢道微挡那掌,我真的可高兴了,我终于觉得自己有点用了,真的宁可自己受伤,也不希望她受伤……”莫闲由衷的说道。
“我懂。”水香含笑点头说道。
“水香。”莫闲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突然叫水香的名字。
“嗯?”水香不解的问道。
“我这么在意谢道微,你会不会有一些不高兴呢?”莫闲问道。
“你不是一直都很在意大小姐吗?”水香有些不解的问道,莫闲很在意大小姐这事,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啊,而且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呢?毕竟大小姐待莫闲确实很不错了,莫闲也在意大小姐一直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啊!
莫闲听水香这么理所当然的反问语气,愣了愣,她一直都很在意谢道微吗?她一直好像一直没有这个意识啊,她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突然有了这个意识。
“我一直都很在意谢道微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莫闲不禁问水香。
“从我被派来伺候你那天起,你每日里说的最多都是大小姐啊!”虽然开始和自己不熟,不敢说,后来确定自己不会外传之后,便开始自己面前数落大小姐。最先,说得最多的就是谢道微,太坏太恶毒。过了一段时间后,莫闲除了说坏话,也会忍不住说些佩服的话。让再后来就变成了,谢道微这个冷酷无情,怎么都捂不热的这种抱怨自己被冷落的话。再再后来,就变成谢道微好像没有那么坏,然后前阵子就变成了,谢道微这人有时候还是不错的,就是待人忽冷忽热的,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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