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放过去了?”舒才人急了,一把拦住正欲将端木美人送走的婆子,回头看着苏清婉“淑妃娘娘莫不是想包庇此二人?”
“包庇?”苏清婉沉下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舒才人“那舒才人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将此二人带到皇后娘娘面前去?带到陛下面前去?还是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宫皆知满天下皆知?你将陛下的颜面至于何处!将皇家的颜面至于何处!”
“我…”舒才人被苏清婉一番话吼的无法开口,却又心有不甘。
“端木美人平白遭此侮辱,本就失了颜面,你却还要将她公之于众,莫不是将私人恩怨发泄其中,非要将她逼死心里才好受吗?”苏清婉声音低沉,是少见的动了怒,一时将舒才人唬住了。
端木美人见苏清婉有心相护,自然是不多声张,急急的拢了衣裳离开,舒才人想拦,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刘彬还跪在地上叩首,殷红的血丝在石子路上蜿蜒而出。
“太医刘氏,品行不端,重打二十杖赶出宫去,若有人问起,便说是偷了太医院的药材。今日之事,不得声张。”苏清婉边说,边冷冷的瞥了周遭人一眼“如有半字泄露,日后也不必在宫里留着了。”
“是。”婆子丫鬟应声,舒才人虽不情不愿,但也不得不福身应是。
“都散了罢,光天化日之下瞧见此等龌鹾,败坏本宫的好兴致,回宫!”苏清婉扶了穆落落的手愤而转身。
穆落落感受得到,苏清婉的手,在抖。
“这人的心,果然都是偏着长的。”舒才人看着苏清婉的背影,话说的云淡风轻,手里却用力的扯着帕子“她分明就是包庇,却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那我们就这样结束了?”翠烟有些发急。
“急什么,自然是不能就这样放过去。”舒才人瞥了翠烟一眼“我们惹不起她,自然也就有她惹不起的人。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早晚会东窗事发。”
“小主英明。”翠烟安下心来,夸赞道。
“我吩咐你办的事,办的如何了?”舒才人扶了翠烟的手转身,缓步往回走,心情颇为愉悦。
“回小主,您姨母已经准备妥当了,如今七八个人在宫外候着,只待到时买通了角门的侍卫,这事便算是成了。”翠烟沾沾自喜道。
“好。”舒才人微微颔首,而后补上一句“让他们把屁股擦干净些,免得到时节外生枝。”
“是。”翠烟应声。
“走罢,回去瞧瞧我的糯米鸡炖的如何了。”舒才人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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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婉,清婉,清婉!”穆落落一叠声的呼喊苏清婉,终于是把苏清婉的神喊了回来。
苏清婉骤然松手,这才瞧见穆落落的手腕已然被自己攥的泛了红“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穆落落摇摇头,将袖口往下拉了拉“你方才在想什么?”
“打了一辈子鹰,到头来,却不想被家雀儿啄了眼。”苏清婉双目微红,显然是动了怒“我今日可算是实打实的被舒才人算计了一次。”
“就为了让你瞧见端木氏偷情?”穆落落有些不解今日舒才人之举。
“一石二鸟,她原是想借我之手除掉端木氏,而班氏与端木氏交好,如此一来定会记恨于我。”苏清婉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所幸我们撞破的早,他们二人不曾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否则,今日这事必将闹到殿前,到时便是半个都保不住。”
“已经过去了。”穆落落将苏清婉的手拢在手心,安慰道。
“不,这才刚刚开始,是我小瞧舒才人了,你说的不错,此人不是善茬。”苏清婉眯了眯眼“是我轻敌了。”
“不过,经此一事,想来舒才人背后之人很快就要浮出水面。”穆落落突兀道。
“嗯?”苏清婉看向穆落落“此话怎讲?”
“你觉得,舒才人真的会对此事善罢甘休,如你吩咐的一般不言不语?”穆落落反问“换言之,如果今日你与舒才人的立场交换,你又将如何去做?”
“厚纸包不住烈火,就看是谁让火烈起来了。”苏清婉恍然,恰好此时二人回到上清宫,苏清婉福至心灵的转头,恰能遥遥瞧见御花园里飞着的纸鸢。
苏清婉快走两步,进了内阁,从窗子里依旧能瞧见那胡蝶纸鸢。
“当真是一副好算计。”穆落落比苏清婉晚了半步进内阁,瞧见此情形不由得感慨,看来今日苏清婉这宫门是必定要出。
“这人是留不得了。”苏清婉目光阴郁,瞧着那在缓缓下沉的纸鸢,如同唱罢退台戏子“这局,该收了。”
第63章 赌局
“娘娘!”琥珀突然掀了帘子进来,把穆落落唬了一跳,手一哆嗦,针便扎在了指尖上,登时便有血珠冒了出来。
“何事如此慌张,莫不是天塌下来了。”苏清婉抬眸瞪了琥珀一眼,而后颇为担忧的瞧着穆落落。
“我这不碍事。”穆落落将指尖放进嘴里吮了一下,而后看向琥珀“说罢,何事?”
“方才奴婢去内廷司领这个月的月奉,掌事公公却告知奴婢,陛下停了您三个月的月奉。”琥珀道。
“果然不出所料。”苏清婉混不在意“可有问问是何日下的旨?”
“问过了,是昨日。”琥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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