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心惊胆战的看着何以念的反应。
好在何以念的表情变化并不大,依旧是一片自若的风轻云淡:“那几个人是因为与我有牵扯才会来到中国。”
牵扯?
像是对林惜时的回应,她忽然轻笑了一声,缓缓地站起身,高居临下的看着坐在陆悦身旁的林惜时:
“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懂吗?”
。
何以念没多久就走了,给林惜时留下了个棘手的大包袱。
林惜时还在纠结是先帮陆悦换身衣服再睡觉,还是直接把她扔在沙发上等酒醒。
林惜时去洗手间拿了条毛巾和一个脸盆,她在脸盆中装了些水,抱着盆子回到了大厅中。
陆悦好像是醒了,却又像是没醒。她呆呆的躺在沙发上,眼睛睁得滚圆,正在认真的注视着天花板上偌大的水晶吊灯。
林惜时在她身旁坐下,将毛巾浸在水中再拧干,轻轻的敷在陆悦额头。
陆悦皱了皱眉头,把盯着水晶吊灯的目光转移到林惜时身上。
林惜时:“......你醒了?”
陆悦伸出了双臂,像是要签一个几亿的合同一样满脸严肃:“抱。”
看来是没醒。
林惜时拿起毛巾翻了个面,稍微帮陆悦擦了下有些微红的脸颊:“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陆悦没反应。
林惜时自言自语道:“算了,反正你也听不见。”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发愁,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超市开门的。林惜时正琢磨着要不要召唤系统出来去给陆悦做碗醒酒汤,却忽然感觉肩膀一沉。
林惜时有些诧异的向后望去,陆悦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身,忽然伸手把林惜时揽在了怀中。她整个人意识都是模模糊糊的,见有人靠过来便不自觉的挽上了对方的脖颈。林惜时在空调房里呆久了,皮肤略有些冰凉,陆悦像是雷达定位找到了冰袋一样,将头靠了上来,歪在林惜时的肩膀上。
陆悦的肌肤带着不正常的热度,仿佛要烧起来一般,在两人肌肤相贴处烙印下一串滚烫的痕迹。她纤长白皙的手臂圈住了林惜时,将她整个人都牢牢锁在自己怀里,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姿势。
“陆悦,陆悦?”
林惜时推推她的手臂,试探性的喊了两声。
陆悦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呼出的热气拂过林惜时的脸颊:“......热。”
“那你先放开我,我把空调调低些,再给你拿衣服来换好吗?”林惜时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好声好气的商量道。
陆悦没有回答,而是使劲摇了摇头,笔挺的鼻尖在林惜时的肩膀上擦过,有些痒痒的。
这咋办啊,林惜时有些发愁。她又试探性的推了陆悦一下,发现她丝毫不动,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
两个人就这样僵坐着,林惜时腿都麻了,陆悦才有了点动静。
“我,我不是同性恋。”
林惜时忽然僵住,她用力的握紧拳头,直到指尖苍白,才缓缓的松开。
白皙的手掌上,被用力过猛的指尖掐出了四道红痕。
陆悦尚不自知,还在迷迷糊糊的说道:“你乱说,我不是!我喜欢,我喜欢的是......”
她忽然卡住了,紧紧揽住林惜时的手臂也松了开来。
林惜时趁机推开她,一声不吭的端着脸盆走回了卫生间中,留下陆悦一个人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喜欢的,是谁呢?”
等林惜时回来的时候,陆悦已经睡着了。
她歪头躺在沙发上,模样乖巧,纤长细密的睫毛安静的垂着,像是一道小帘子。
林惜时叹了口气,觉得这次任务进度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动了。她又翻出何以念以前发的那条“陆悦是直的”的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索性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赌气的回了房间。
没过一会林惜时就出来了,她拿了一条毯子,十分随意的扔在了陆悦身上,又气鼓鼓的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也是可惜,她没有听到那一声淹没在洪流中,微不可闻的声音:
“惜时。”
。
林惜时第二天起来洗脸刷牙时,就看见沙发上空空荡荡的,只有昨天那条毯子随意的堆在上面,人已经不见了。林惜时在别墅中晃了一圈都没看到,估计对方是去上班了。
“哼!”林惜时愤愤的想,“招呼也不打,纸条也不留,甚至没有解释一下昨天的情况——要冷战吗!?来啊!”
系统劝了两句,见林惜时心意已决,索性就随她去了,反正每次自己提出的建议宿主都没有听取过。
信誓旦旦的要和陆悦冷战,可到头来两个人还是忙的不行,依旧按部就班的走着自己的行程,竟然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见到对方一面。
林惜时本来气鼓鼓的心情也渐渐平息了些,但因为老是见不到人,也没什么办法。
学期已经过去大半。这天,林惜时和老师的论文进度因为一个突破性的发现而加快了不少,教授十分满意,破例允许林惜时提早回去。林惜时和往常一样打了辆出租车,回到了陆悦家中。
奇怪的是,她远远的从大门这边,就能听到别墅里震耳欲聋的说话声,听上去像是电视剧。
陆悦很少看剧,就算一定要看,也会带着耳机看的,绝不会这样大大咧咧的外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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