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斯年一边说着,一边取碗,给姜望舒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姜望舒落座,自然地接过汤斯年递过来的那碗粥,道了声谢,“斯年真是个体贴的妹妹啊,我也好想有个你这样的妹妹。”
“你姐姐说,你放假回来之后,她每天都有早餐吃。”姜望舒舀了一勺清粥往嘴里送,细声细气道:“我也想有人给我做早餐。”
汤斯年听了笑笑,没有接话,沉默地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拉开椅子坐在了姜望舒对面。
姜望舒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放入口中,称赞道:“好吃。”
从汤斯年认识她开始,就知道姜望舒是个很捧场的人。她还记得自己刚学做饭,调料都分不太清的时候,姜望舒就吃过她的菜,并且也是用这样的表情夸了一句好吃。即使对她的夸赞已经免疫了,可听到这句话时,汤斯年还是有些高兴。汤斯年垂眸,笑容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姜望舒是汤舜华的初中同学,两人在中学时期关系十分好。那时候每逢节假日,汤舜华都会跟着姜望舒出去玩耍。
汤舜华从小活泼开朗,身边从来不缺朋友。小的时候,汤斯年经常看到有各种各样的姐姐来找自己的姐姐玩。汤斯年十一岁那年,十五岁的汤舜华恰好初中毕业,就和一群朋友约好去郊外爬山,并且留宿一夜。
汤斯年依稀记得那个早上,她看着姐姐匆匆忙忙出了门,忘记带了预先准备好的晕车药,就跟上她脚步,把晕车药送了上去。
汤斯年一边喊着姐姐的名字,一边追着她走到门口,才将慌张的姐姐叫停。她停下脚步,想将晕车药交给姐姐时,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姐姐身边的姜望舒。
姜望舒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黑色的轿车前,冲她笑得眉眼弯弯,“你就是汤圆吧……我是你姐姐的朋友,叫做姜望舒。”
十一岁的小孩被小姐姐温柔的笑容迷住了,刹那间不止如何是好。只呐呐地应了声“姐姐好。”然后用力地将手里拎着的晕车药塞到自己姐姐手中,匆忙转身离去。
走的时候,汤斯年似乎隐约听到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姐姐在问什么“是不是被你妹妹讨厌了”之类的话。汤舜华很开心的解释,说是“汤圆比较怕生,你喊她汤圆她肯定是害羞才走了。”
等汤舜华上了高中后,汤斯年就很经常在自己家中看见这个漂亮的姐姐,但却再也没有听到她喊自己汤圆。
姜望舒家境富裕,是个不折不扣的白富美,学习能力也很强。汤斯年上初二时,因为性格问题,遭受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致使成绩一落千丈。恰好那时姐姐们刚高考完,就给她补了一整个假期的课。
可是后来姜望舒和汤舜华去了外地上学,汤斯年和她的联系就少了很多。直到两个姐姐毕业后回家工作,汤斯年才继续重建了与对方的联系。
汤舜华与姜望舒念了同一个美院,毕业后一个当了影视编剧,一个在本城开了家婚纱店,做起了婚纱设计师。一开始两个人的工作都很辛苦,奋斗了几年后,才有了余裕,三不五时聚一下,于是汤斯年又频繁地看到姜望舒在自己家出入了。
一来二去的,姜望舒和汤斯年也就更加熟稔,也完全将对方当做自己的妹妹。
和所有的家长一样,姜望舒闲聊到一半,就和汤斯年聊起她学习上的事情。她小口小口喝着粥,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听你姐姐说了,你下学期升研二,就要常驻医院那一边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住了?”
汤斯年本科念的是本地医科大学的口腔医学,保送了本科学校的研究生院,如今正好念到了研一下学期。
汤斯年的学校离家有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所以她平时都住在学校宿舍,只有周末才会回家。汤舜华一般都在家写剧本,父母又常年在外旅行,时常饿了没人管饭,所以特别期待汤斯年研二去医院做课题的时候可以在家住,和她一起生活。
汤斯年听到姜望舒的问话,摇摇头:“回不了家的,导师的实验室在区医院,离我家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呢。”
姜望舒点点头,又问她,“那你住哪里?”
汤斯年应道:“住宿舍。医院有给规培生准备宿舍,我可以住在那里。”
姜望舒不是很了解汤斯年学校的事情,只好对她说道:“我在区医院周边有套房,挺近的,如果你住不习惯,可以住进我家。”
区医院离市中心很近,姜望舒的婚纱店就开在市中心,所以姜望舒在那片区买了套房,偶尔会住在那里。
汤斯年婉拒了姜望舒的好意:“谢谢,不用麻烦了。”
姜望舒抬眸看了她一眼,并不在意道:“不麻烦的,你是我妹妹嘛。而且你住进来,说不定还有人给我做饭呢。”
她说这句时,睡眼朦胧的汤舜华刚好从房间出来,闻着香味走到了厨房。汤舜华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一边捶腰一边打哈欠。将姜望舒的话听了个尾巴,就哈欠连天道:“你还想找谁做饭啊月月……”
汤舜华说着,走进来拉开椅子坐在了汤斯年身边,撑着额头疲惫道:“汤圆,给姐盛碗粥,姐都快饿死了。”
汤斯年听话的给她盛了碗粥,推到她面前,有些关切道:“姐,你腰很疼吗?”
汤舜华一手捶着腰,一手捧起碗喝了口粥,长叹一声:“唉,上了年纪,造作不动了,喝了点酒,就浑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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