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应了声好,于是汤斯年走到了汤舜华身边,将她扶起来背在了背上。她深吸一口气,在姜望舒的帮助下,把自己姐姐背了起来,朝着主卧走去。
姜望舒跟在她身后,小心扶着汤舜华的背,一路紧跟。直到汤斯年来到主卧将汤舜华放在床上,她才松了一口气。
汤舜华一沾床,立马翻身,霸道地占据了床中间的位置。汤斯年还有些迷糊,坐在床边看着扶着门框的姜望舒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望舒姐姐也睡吧,外面我来收拾就好了。”
姜望舒看了一眼摊在床上呈大字型的汤舜华,笑着说道:“你姐这个样子,似乎是不想让我睡哦~”
汤斯年扭头看了眼自己姐姐,又看了眼姜望舒,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那……望舒姐姐睡我那里?”
姜望舒咬唇,问她:“那你睡哪?”
汤斯年回答得很快:“我睡沙发啊。”
姜望舒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转身去了浴室。汤斯年见她离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接着起身关掉姐姐房间的灯,走到客厅。
她将客厅的灯打开,看着满地的狼藉,一言不发地收拾了惨不忍睹的桌面。当收到香薰蜡烛的时候,看着还在燃烧的灯火,汤斯年不知怎么的,忽然就不想把它吹灭。
汤斯年将碗和杯子放到厨房后,去浴室刷了牙。她想了想,又去姐姐房间里拿了点东西,这才将客厅所有的窗帘拉上,关掉了全部的灯。
白炽灯熄灭,闪烁在客厅里的是一片高高低低忽明忽暗的烛火。她看着摆在桌面上的蜡烛,看了好一会,这才动身敲响了自己的房门。
敲门声过后,姜望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斯年?”
汤斯年候在门边,很开心地说道:“望舒姐姐,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没一会姜望舒就踩着拖鞋,拧开门把,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有事吗?”昏暗的客厅里,只有烛火在闪烁,姜望舒扭头看向乐客厅,疑惑道:“你没把蜡烛吹灭哦。”
汤斯年点点头,伸手牵住她,“所以才想喊你出来一起吹蜡烛。”她牵着姜望舒走向客厅的茶几,跟在她后面的姜望舒嘀嘀咕咕道:“蜡烛有什么好吹的。”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跟着汤斯年来到客厅。汤斯年将她摁在了沙发上,语气郑重地说:“望舒姐姐,你一会就坐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动哦。”
姜望舒仰头看着她:“不是说吹蜡烛吗?”
汤斯年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轻轻说道:“是我吹啦。”眼前一片漆黑,姜望舒看着眼前从掌心映过来的微红光芒,心里隐约有些期待。
她仰头,在看不见的世界里问汤斯年:“那你吹蜡烛,为什么还要盖住我的眼睛。”
“因为我会害羞啊。”汤斯年应得一派坦然,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丝巾,轻轻蒙住了姜望舒的眼睛。
姜望舒的声音逐渐有些不自然,问她:“那么短的时间,你从哪里找来的丝巾……”
汤斯年应得镇定:“去我姐房间里找的,怎么样,不会很刺眼睛吧。”
姜望舒咬唇,“这倒是不会……”
汤斯年问她:“望舒姐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姜望舒摇头,汤斯年就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轻轻道:“那一会,姐姐能不能不要说话。”
姜望舒抓紧了身边的沙发,点点头,咬唇说了一声好。汤斯年伸手,和她拉钩,“答应我,在我允许你开口之前,千万不要出声哦……”
举止虽然很小孩子气,但是语气相当郑重。姜望舒不自觉地就跟着认真了起来,严肃地应了一声“嗯。”
汤斯年松了一口气,伸手捧了一盏蜡烛来到姜望舒身前。明亮的灯火透过丝巾,隐约发着亮。于是处在黑暗中的姜望舒听到了一道颤抖的声音:“姐姐现在会觉得害怕吗?”
姜望舒摇摇头,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恐怖,汤斯年露出了笑容:“那就好。”
她低头,将眼前的蜡烛一口气吹掉,“害怕……”
“恐惧……”
“不安……”
“疾病……”
“祸患……”
每说一个不好的词,汤斯年就会将一盏蜡烛吹掉,郑重得好像在举行一个什么很重要的祈福仪式。姜望舒的嘴角渐渐挂上了笑容,又因为汤斯年的约定,不好开口笑出声。
汤斯年吹灭了最后一盏灯,隆重的宣布:“以上种种恶事,将会一生远离你。”
最后一丝火光熄灭,坐在沙发上的姜望舒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斯年……你这是在举行什么驱邪仪式吗?好隆重哦。”
她伸手,想要将眼前的丝巾扯下来,却被一只手制住了。
黑夜里,汤斯年抓着姜望舒的手,轻轻说道:“姐姐,不是说在我允许之前,你不许开口说话的嘛?”
“姐姐,你违规了。”语气听起来很严肃,让姜望舒莫名地就浑身一凛。
姜望舒咬唇,“难道还有什么惩罚措施嘛?”
汤斯年摇摇头,说道:“没有……”她深吸了一口气,很腼腆地说道:“但是你一开口,就会让我刚刚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勇气全都随着你的声音跑掉。”
“请你原谅我的怯懦,只有在这样的黑暗之中,我才有勇气站在你面前和你说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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