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辰逸慵懒的声音传来。
“刚刚那个真的是你的初吻?”重英低下头,“为什么你好像……”
很熟练的样子。
当然这是心里话,她没说出来。
“我脸皮厚嘛。”辰逸转头狠狠亲了她一口,“睡吧。”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辰逸刚刚亲她的时候,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初吻啊,她如果再怂,那重英岂不是要找地缝钻进去了。
但是我终于亲到她了!
辰逸高兴想打滚。
于是从这之后,神界小话本上的故事更多了,甚至还出了续集。
果然事情只要开了个头,那就再也收不住了,重英五天里有三天都留在辰逸这,那人有时候回来的晚,就让她先睡,回来之后再缓着动作爬上床,蹭到已经睡着的人身边,自己也睡过去。
回来的早,两个人就在床上躺着了。
床头有几个小抽屉,辰逸一般在里面放些小玩意,什么闲书,棋子,红玉扳指,统统扔进去,上回重英从里面扯出来好几只玉佩,疑惑看她,她把小话本一合,讲道:“我说我每天都在正东门扔块玉佩等你去踩,你信吗?”
“你就不怕那天是司月踩到了。”重英知道她是开玩笑,便也顺着这话接下去。
“小法术嘛,还能真让司月踩了?”辰逸伸了个懒腰,“来看看,这话本上写的故事可是越来越精彩。”
重英不看,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了,我跟你说件事。”辰逸漫不经心的开口。
“什么?”
“以后别跟人喝酒,你上回醉了一次,吓坏我了。”
重英嗯了一声,钻进暖和的被子里,看见辰逸还靠在床头,拿着本小话书在那里看。
其实辰逸也是长得好看的,昏暗的烛光下,那人眉毛微微蹙着,一双明眸专注盯在字上,偶尔抬起手翻页,手也洁白修长,食指处有磨出来的细茧,一看便知常年拿剑。
“看我干什么?”辰逸发现了,转头含笑看她。
“看你好看。”
辰逸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想到这人会这样说,她把书放进暗格,人也钻进被子里,“出师了,比我还会说情话。”
谁跟她说情话,明明说的是实话。
重英这样想着。
*
几百年的时光,弹指一挥间。
陈念白重回现实,雨已经停了,但地上还是一片黏腻的血水,她看过这样的一幅场景,在季饮雪给她制造的幻境中,她以为是做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司月见她神情有些恍惚,便道:“还想继续看吗?”
“等等。”陈念白摇了摇头,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她惴惴不安道:“在这之前,你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刚刚那位神君……是我吗?”
“不算是。”司月皱着眉说道:“你只是辰逸的转世。”
“那我师尊……”
“重英还是重英,她是神,你是人。”
司月看不得一地的血水,挥手将它们抹干净了,“当年重英触犯神界规定,天帝降罪,本是要在剔仙台剔她仙骨,贬为凡人的,但是辰逸孤注一掷,去救了她,结果倒好,自己替她被贬下凡受罪去了。”
那一天是她经历过最绝望的一天,司月也不想回忆。
她记得那人被带去剔仙台的样子,临走前只惶恐告诉她一句,“别让辰逸知道。”
辰逸神君仍在鬼界未归,当她心急火燎的回来,才发现天机阁空无一人。
“重英呢!”
辰逸穿着黑衫,浑身血腥味极重,就连脸上都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刀划破了她的侧脸,她也顾不得去处理,只想先回来见一见那人。
她在鬼界厮杀了一场,那里一片尸山血海,辰逸本以为自己要死了,想着连那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实在是不甘心,可谁知关键时刻,寒蝉剑剑气大盛,剩下的鬼怪竟然霎时间全消亡了。
辰逸伤势惨重,本该先疗伤,但她心中好像压着一头凶狠的猛兽,随时会将她拖出来咬死一般,她不安极了,立刻赶回神界的天机阁。
然而天机阁的人没了,只有司月站在那里。
“重英呢,她为什么不在?”辰逸进去找了一圈,根本没发现那人的身影。
“她在剔仙台。”司月忍住颤抖的声音。
“什么?!她怎么会去那里?”辰逸觉得喉咙处有一口热血要涌上来。
“她擅改天神命格,天帝大怒,降罪于她,现在她要被剔仙骨了。”司月捏住泛白的指尖,颤声道:“前日你在鬼界一战,你本是回不来的……是重英在天机阁擅改了你的命格,你才能回来。”
天机阁的人竟然敢擅改仙家命格,这可是最严重的罪。
“我去救她!”辰逸听明白事情原委,立刻拿起寒蝉剑,要赶去剔仙台。
“你疯了?!”司月拉住她,“你也想丧命吗?”
“你怕就不用跟来。”辰逸扯回自己的衣袖,“我去找她。”
“可她想让你活着!”司月喊道。
辰逸听到这句话了,但她还是拿起血迹未干的寒蝉剑往剔仙台飞去。
司月愣了愣,咬牙转身去了天帝处。
接下来,辰逸神君在鬼界一战,又在神界一战的事情便传来了,谁都知道她是为了重英神君,那天她闯至剔仙台,剑指小倌让他放人,那小倌也是个硬气的,说重英神君触犯仙规,理应受罚,于是辰逸立刻拿剑抵上他的喉咙,鲜血划破脖颈,她红着眼睛吼道:“放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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