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温子衿见此便没再出声打扰,伸展手臂小心的拾起薄毯将叶姐姐盖严实。
寒冬腊月里若是着了凉,那才难受。
缓缓至除夕,府邸外头炮竹声一串串的响起时,入夜时侍人们忙碌的备上酒宴。
祖母身体不适,便早早的歇下了。
而温母酒量向来很好,温子衿不太会饮酒,近年来因着宴会酒席不得不学会饮酒。
可白嫩的脸颊,一喝酒就上脸,红彤彤的很是明显,因此温子衿实在是能避喝酒就避开。
外头侍人们在庭院外头放烟花炮竹,温子衿时而向外头张望,虽想要试试,可娘亲从来都不让,只许让温子衿远远的看。
“可别看了。”温母手里端着酒盏,“过今日年岁便又大了一岁,不能贪玩小孩子玩的东西。”
温子衿双手接过汤碗,眼眸仍旧是舍不得移开。
幼时常在内室,没有机会玩,现下更是不可能了。
“这酒很不错。”温母拎着酒盏,“今个是喜庆日子,子衿来陪娘亲喝一杯。”
还未来得及回拒,那酒盏已然斟满,温子衿没得办法,只好小口的喝着。
一杯见底时,温子衿连同颈间都红透了。
温母见此笑出声来,“子衿还要来一杯吗?”
温子衿忙捧住酒盏摇头说:“娘亲,子衿不能再喝了。”
“这酒是有些醉人,不过没想到子衿酒量不太行啊。”
大抵是见温子衿真不愿喝,温母便没再提。
用完年夜饭,温子衿并不能离开,还需守岁到子时。
起初温子衿还并未觉得很晕,甚至还有心思想去找叶姐姐,可越到后来脑袋越发浑浑噩噩的,眼皮都快合上了。
待子时一过,整个靖洲城炮竹声如雷贯耳,轰隆地响个不停,连带整个温府里也满是烟雾弥漫。
“来,拿着压岁钱。”温母将钱袋放至温子衿掌心,“快些回去睡吧。”
温子衿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娘亲,眼睛累的很,伸手揉了揉眼应:“子衿祝娘亲新年大吉!”
“好,明日还有许多事,快些去睡吧。”温母浅笑的说。
侍人们提着灯笼护在温子衿周围,夜里寒风呼呼的在耳旁响起,因着饮酒的缘故倒是没那般冷。
脑袋仍旧晕晕的紧,温子衿伸手捂了捂脸颊,只觉得烫人的很,就连袖袍里也满是浓重的酒味。
真是不明白,大人为什么都喜欢喝酒呢。
待经过那偏院,温子衿想去,又觉得自己一身酒味,好像不太好,只能回园子,沐浴过后,便倒头睡下。
这一睡次日醒来时,温子衿发觉脑袋胀的厉害,特别的难受。
初一还有温家宗族长辈走访,温子衿只得硬着头皮起身。
温母却很是精神,伸手敲了敲温子衿额头,“可别再瞌睡了。”
“嗯。”温子衿揉了揉眼,挺直着背尽量让自己看着精神些。
年初时总是忙碌的,往年还有父亲陪同,今年温子衿便只能独自一人应付。
幼时听着外头热热闹闹的声响还以为有多好玩,现下温子衿恨不得躲回园子。
这般直至初七八,各家酒席才吃的差不多。
温子衿难得一日睡到自然醒,窗外白雪皑皑映的内室里格外亮堂。
用完早饭,温子衿便打算去那偏院,没成想有侍人在外头汇报:“小公子,老爷今日带一位贵客回府了。”
父亲不是不回来了么?
心中虽有些沮丧,不过温子衿只得收拾收拾,前往前堂走去。
仔细算算,这都快有半个月没见到叶姐姐一面了呢。
待进前堂长廊,里头便传来谈话声,温子衿收敛哀怨的思绪入内。
只见里头还有一陌生女子,衣裳样式颇为华贵,想来应是那位贵客了。
“父亲大人安好。”温子衿行礼立于一侧。
温父正襟坐于高处说:“这位乃安郡主,其父当朝六王爷。”
郡主为什么要跑到这偏僻的靖洲城来?
温子衿行礼出声:“子衿拜见安郡主。”
“温公子客气了。”安郡主望着这小郎君,不禁赞叹真是生的俊俏,“本公主比你年长五岁,不必如此拘谨。”
“安郡主听闻靖洲城青山雪景乃一绝,便特意从都城赶赴而来,子衿可别怠慢安郡主。”
哎?
季父就这般丢下一句话,便起身借休息为由离开前堂。
而温子衿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那方的安郡主眼眸浅笑的问:“温公子待会可有事?”
自然有的,本来这会都该在叶姐姐那吃糕点了。
温子衿却知自己不能如此无礼,只能摇头应:“若是安郡主赏青山还是大早上去的好,现下已近午时,时间不够。”
“无妨,便在靖洲城里转转也是好的。”
两人出府,街道上人并不多,多数店铺都要上元节才重新开张。
温子衿换上一身厚衣袍仍旧抵不住外头的酷寒,反倒是一旁的安郡主丝毫不怕寒冷。
家仆们紧紧候在一旁生怕有半点闪失,街道两旁还有不少的烟花爆竹碎屑,孩童们在巷道内嬉笑追逐。
爆竹声时而突兀的响起,温子衿总是会被吓得一愣。
“温公子害怕?”
安郡主偏头望向这方,唇角笑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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