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今日的功课还没做。”
“功课不做,为娘替你去解释,别整日里读书,反倒把身体拖垮了。”
温子衿眼眸发热了起来,嗓音低低地说:“可是明年就要乡试,子衿想要考个好名次。”
“傻,你就算不考功名,将来也能继承你父亲的官职,温府有为娘都替你守着,旁人拿不走。”
“那娘亲不想子衿金榜题名吗?”
温母抬手轻捏了捏温子衿小脸,才发觉原本年前长了不少的肉,现下已然瘦了不少,指腹都不太敢用力。
“为娘只盼你一生安康,什么金榜题名那都是浮云,最好早点娶个媳妇,这样才保险啊。”温母指腹转而捏住那软乎乎的耳垂。
“娘亲又拿子衿说笑了。”温子衿微红着脸的应。
女孩子哪能娶媳妇啊?
温母指腹轻触那泛红的纱布,许久才说:“现下很晚了,为娘也得回去休息。”
温子衿这时才注意到内室里灯火通明,而窗外却已经是黑乎乎的一片。
这是整整昏睡了大半天啊。
待温母离开,脑袋里仍旧有些浑浑噩噩的,因此温子衿并未起身,而是迷糊的又睡了过去。
先前一直候在内室里的叶染悄然现形,榻上的少女安然入睡。
那面容上没有半点血色,纱布包裹的额前有一处弥漫着鲜红的血迹。
叶染小心的坐在一旁,指腹小心的搭在少女纤细的手腕,脉象虽有些虚弱,可大体无碍。
近来少女夜里也不曾按时歇息,每每深夜方才入眠,天未亮便醒来读书。
每每瞧见那眼底的淡青色,叶染便止不住的想要出声提醒少女,可对上少女满是认真的眼眸,叶染又不忍心。
“叶姐姐?”温子衿迷糊的睁开眼,忙着榻旁的女子,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毕竟梦里经常会有叶姐姐出现,温子衿莫名有些心虚起来。
叶染本想离开,可手仍旧搭在少女手腕不曾收回,犹豫的问:“我吵醒你了么?”
温子衿伸手揉了揉眼,彻底清醒了过来,便想起身。
“别动。”叶染抬手按下少女,指腹停留在额旁,“你这伤着,暂时别乱动为好。”
“哦。”温子衿一动不动的躺下,那停在侧脸的指腹有些凉快,“子衿还以为这是在做梦。”
叶染想起许久之前曾探过少女的梦,脸颊微红了起来,微嗔道:“你总梦见我吗?”
温子衿很是腼腆的笑了笑应:“嗯。”
总觉得今天的叶姐姐好像哪里不太一样。
话音未落,那停在脸侧的指腹,转而捏住温子衿温软的耳垂,叶染听着这明目张胆的调戏话语,指腹微微用力了些,峨眉轻挑道:“这样还是梦?”
“疼,有点疼了。”温子衿抬手捧住那耳垂的手讨饶,“叶姐姐轻点,好不好?”
大抵是少女在病中,嗓音格外的软,这话语更像是在撒娇。
叶染抿唇小心的触碰那伤口问:“那这里疼么?”
温子衿弯着眼眉应道:“不疼的。”
“真不疼?”叶染神情严肃了几分。
“一点点疼。”温子衿有些害怕的应着。
虽然娘亲严肃起来很凶,可是叶姐姐严肃起来更让人害怕。
叶染指腹小心的停留轻叹了声说:“该你疼一回,否则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温子衿温热的掌心捧住叶染停在侧脸的手应:“叶姐姐会心疼子衿的。”
“我为什么心疼你?”叶染抿紧唇,静静坐在一侧,低头望着乖巧听话的少女。
“因为这般晚,叶姐姐还能来探望子衿,分明就是心疼子衿受伤。”
明知少女无意,可那温热传递至叶染掌心时,其实并无多少温度,可仍旧让叶染舍不得放开。
叶染指间微紧的握住柔软的手,面上却仍旧平静的很应:“贫嘴。”
温子衿有些弄不懂叶姐姐的心思,满是无辜的解释:“子衿不贫嘴,这是子衿的真心话。”
“那你就该好好休息,否则我、温夫人会很担心。”叶染迟疑的说着。
“嗯,子衿以后会早些休息的。”
温子衿捧着那温凉的手,想起先前娘亲说的变丑,有些紧张的说,“希望这伤不会弄出疤痕。”
叶染目光细细打量那伤口,“虽是破了皮,不过好好调养应该不会留疤。”
少女似是松了口气的模样,让叶染有些想笑。
小小年龄,爱美之心倒是没忘。
“小公子很是俊俏,自然不会被这点伤痕耽误的。”叶染眼眸浅笑的安抚。
温子衿却看明白那眼眸里的笑意,伸手扯着薄被罩住脑袋脸红的说:“叶姐姐坏,居然跟娘亲一样笑话子衿。”
叶染指腹隔着薄轻感受少女的温度,想起先前温夫人说的玩笑话应:“我说的是实话。”
那薄被轻轻扯下,露出少女娇羞的面容,微抿紧的唇轻启:“可子衿觉得叶姐姐才最好看。”
“那你喜欢我么?”叶染指腹轻撩开少女脸颊旁的发丝,情不自禁的靠近一些,话语里显然带有别的含义。
少女的幽香迅速弥漫开来,这处内室里没有金尤花,叶染只觉得呼吸有些烫人起来。
温子衿却并没有察觉异常,只是红着脸应:“喜欢,子衿最喜欢叶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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