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眉头微皱了起来,面色流露痛苦神情,转而回到内室。
强行蜕皮,这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叶染毕竟要提前离开瑾州城,否则就会赶不上年底的婚宴。
当夜叶染出行于温子衿榻旁,打算再看几眼,便立即出发。
冬夜里的寒风在窗外呼啸而过,叶染望着连接两人腕间的红线,指腹轻扣住那纤细的手腕叹道:“你,倒是忘的一干二净啊。”
少女似是做了个好梦,无声的傻笑,低低的唤了声:“叶姐姐……”
叶染微愣的望着少女,淡漠的眼眸浮现一抹娇羞,脸颊顿时染上工作,就像着迷般的俯身,轻啄了下那呢喃的唇。
许久,叶染眼眸盛满温暖笑意,一道身影消失于内室,连夜离开靖洲城。
次日温子衿醒来时,只觉得脚冷的很,冬日里好冷啊。
好不容易才从被窝里出来,温子衿洗漱完毕,便与娘亲一并用饭。
外间不知何时竟然下起小雪,不过并不大,落地时大多融化成水,只有花草表面结成一道薄薄的冰霜,
今日靖洲城周家设婚宴,温子衿随同娘亲赴宴。
整个荆州城里大户人家都赴了宴,各家夫人们用完饭,一些听着戏曲,一些则打算玩几盘马吊。
温母心情极好见温子衿被一团夫人盯着也难受,便出声道:“今个你且先回府,为娘估摸着要玩上几局了。”
这玩上几局,想来不到天黑,娘亲是不会罢休的了。
“嗯。”温子衿实在受不得被人一直盯着,甚至还有人频频提问婚事的事情。
温子衿乘坐马车回府,路上湿滑并不好行驶,途径王家大门时忽地传来很是噪杂的声响。
“外头出什么事了?”温子衿掀开帘子询问。
家仆应道:“好像是前头在做法事。”
只匆匆一瞥,温子衿却看见那上回被红霜姑娘击伤的道姑顿时愣住。
这道姑怎么又回来了啊!
因着担心女鬼的安危,所以温子衿让人转道去书斋。
只见那书斋已然关门,温子衿猜想兴许是临近年底,所以就歇息了吧。
谁曾想回府时,温子衿看着温府大堂内候着的紫犀姑娘和女鬼时有些懵。
紫犀笑眯眯的起身说:“小公子婚事在即,我便请个人来小住,不介意吧?”
“没、没事。”估计女鬼是因躲避道姑而来。
不过,其实根本就没有人看得见。
女鬼慢悠悠的转到温子衿身旁,心情很是不好的说:“我不想来的,那红霜整天粘在周灵身边,太不让人放心了!”
周灵应当是女学者的姓名。
“可是那道姑来找麻烦?”
女鬼眉头微皱的道:“就是因为她夜里来找事,差点把书斋都给烧了,而且红霜还被伤了,周灵只能照顾她。”
温子衿让侍人们退下,方才出声道:“竟伤的那般严重么?”
“其实我觉得红霜是在装病,分明就是为博取周灵同情。”
额……
哪有人会为了让别人照顾,而自己受伤的?
女鬼愤愤不平的叹道:“所以我就来你这了。”
不过这会温子衿记下叶姐姐的话,无论女鬼怎么念叨,就是不答应让她再同自己一块住。
这般过了一段时日,温子衿早间捧着书默读,教书先生懒散的坐在一旁喝茶。
午后温子衿写完功课,窗外接连几日的雪,整个宅邸里染上白雪。
庭院内的花草染上厚重的白雪,温子衿有些想叶姐姐了。
自从上回身体不适叶姐姐来看自己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面了。
温子衿叹了声,犹豫的起身,披着外袍出了内室。
嘱咐不必侍人随行,温子衿撑着伞来到偏院。
“叶姐姐?”
未能得到回应,温子衿又唤了几声,有些失落,却又不舍得就此离开。
便大着胆子推开外门,将内室里的珠帘掀开,里头很是暖和,那竹榻上安静的躺着一人。
温子衿弯着眼眉笑了笑,小心的走近,不过仍旧没有出声。
幼时便觉得叶姐姐睡觉的时候极其安分,甚至一动不动的有些吓人。
好些时日没见,叶姐姐还是同从前一般没有任何变化,温子衿呆呆的望了好一会。
因为知道叶姐姐冬日里极其犯困,所以温子衿直至离开都没有唤醒叶姐姐。
从偏院里出来的温子衿,正巧遇上在外头闲逛的女鬼。
幸好这方园子里侍人不多,否则若是有人看见空旷无人的雪地里出现一串串的脚印,估计会很吓人。
“我都好些年没有碰过雪了。”女鬼很是羡慕的捧住枝头的雪。
温子衿撑着伞走近说:“你近来好像越来越像人了。”
女鬼笑道:“嗯,我最近在新习一种修术,现下除却禁受不住强烈的日光,我几乎与常人无异。”
话虽是这般说,不过温子衿仍旧能感觉到女鬼身上的阴寒之气。
“我刚才去找你玩,你这是去哪了啊?”
“我,去看叶姐姐了。”温子衿笑容灿烂的应。
女鬼很是嫌弃的说:“你能不能顾忌下我这只孤魂野鬼的感受?”
“抱歉啊。”温子衿后知后觉的想起女鬼现下还在与女学者闹别扭,便出声问:“你除夕不跟女学者一块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