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不会有些晚了?”叶染有特意向紫犀询问过科举一事,自然也知瑾州城离都城有数百里之远,车马行驶恐需要一个月,而会试都是二月初便要开考。
温子衿捧着汤碗应:“娘亲说坐船的话,时间便来得及。”
“此去都城恐怕最少也要待数月之久。”叶染正在想要如何跟少女说自己也一同随行,若是直接提出反而有点像是发号施令,倒不如等少女表露不舍之时,再顺势说出为好。
“是啊,娘亲也是这般说。”温子衿其实并不想离家这般久,尤其是好不容易同叶姐姐一块睡。
这一分别,就要好几个月才能再见上面。
可是现如今已经不是幼时稚子,温子衿自然是说不出口那些想念舍不得之类的话。
明明两人同样的心思,却有两种完全不同的考虑。
时日辗转过了除夕,上元节便已到来,本是月圆之日,因着温子衿的赴都城而显得有些落寞凄凉。
温母设了宴会,侍人们退至外间,酒水浓烈的很。
“现下天还冷,可到都城估摸已开春,春日里的衣袍可曾备齐?”温母倒着酒反复询问。
“嗯,叶姐姐都已帮子衿整理完毕。”温子衿恭敬的应,心中更是十分舍不得。
温母饮着酒叹道:“子衿此回都城可要记得去看望外祖父才是。”
这些年温母因着拉不下面子,一直未曾回都城,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是,子衿定然会去拜访外祖父。”
“对了,你的身份我已写信告知你大舅,他会为你打点一切,有事记得同舅舅们商量。”
温子衿颔首应:“嗯。”
上回婚宴温子衿才知道原来外祖父家有三子一女,娘亲是其中岁数最小的,所以温子衿有三位舅舅。
酒过三巡,往日里酒量极好的温母反常没有喝几杯,多是交待温子衿赴都城的事务。
一旁的叶染却完全说不出话来,本以为少女会表露出不舍,谁曾想少女如此决绝。
若是自己不提,兴许少女当真都不会主动。
宴会过后,两人回园子,庭院内冰雪未融,侍人们提着灯笼候在一旁。
叶染见少女一直不曾出声,心中亦有失落,难不成自己于她,其实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重要。
待入内室,温子衿因着温母离别嘱托话语而显得格外沉重。
自小离家最长不过□□日,此次去都城如此之长,温子衿心里更是舍不得。
草草洗漱过后,温子衿很是自觉的躺在里侧,方才察觉叶姐姐好像一直都没有出声。
难道这么快就睡着了么?
温子衿侧头没想到意料之外的看见叶姐姐出神的望着纱帐顶部。
“叶姐姐?”温子衿犹豫的靠近了些,鼻间弥漫夹杂清冷的寒香。
“嗯。”叶染收敛思绪应了声。
“今天,怎么还没睡啊?”
真的是很反常呢。
叶染偏头看向贴近的少女,指腹轻抚上眉头说:“明日你几时便要坐船出发?”
少女杏眸明亮而真诚,满是信赖的任由叶染的指腹划动认真的应:“大概是卯时一刻。”
“那可是很早呢。”冬日里靖洲城就算勤奋刻苦的少女,也会禁不住赖床。
“嗯,是啊。”温子衿有些困的抬手揉了揉眼,“不过叶姐姐在府邸可以多睡会。”
平日里温子衿早间起床,明明已经很是小心翼翼,可每每都会吵醒叶姐姐,实在是很过意不去。
叶染指腹捏住少女鼻头说:“难道我在子衿眼中是一个会因嗜睡而不去送别的人?”
那日教书先生好像就是叶姐姐还在休息,所以就没去成。
当然温子衿没敢说出口,只是抬手捧住捏住鼻头的手,拉扯放入被褥里应:“没呢,我只是想叶姐姐好好休息。”
“可是子衿不在,我一个人……”叶染抿唇不愿继续说。
少女虽迟钝,可还没笨到这般地步,自然也能听懂叶染的话,脸颊通红的说:“子衿每一天都会很想叶姐姐的。”
叶染反握住少女的手拉近了些距离,低头亲了下那嫣红的唇。
“那我跟你一块去都城如何?”叶染揽住少女。
温子衿脑袋一片空白的完全不敢动,那贴近过来的柔软,简直比书画上还要刺激。
“一起?”温子衿红着脸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可是一路上路途遥远,叶姐姐会很辛苦的。”
叶染额头抵住少女发烫的侧脸,鼻间弥漫附属于少女的幽香,心间不禁发颤低声道:“你不想吗?”
“想的,子衿想跟叶姐姐待在一块。”
少女眼眸明亮的望着,忽地主动亲了过来,叶染眼眸呆滞的都不曾眨一下。
这如蜻蜓点水一般的亲昵,却让少女呼吸极其不紊,叶染抬手触及唇间说:“我还以为你不想的。”
毕竟整日都待在一块,说不定少女其实也是解脱的吧。
温子衿丝毫未曾察觉叶染百转千回的心思,只是顾自害羞的说:“那要赶快去整理叶姐姐的衣物才是。”
说着,温子衿便要起身,叶染却不肯松手。
“你好不容易才捂热被窝,这要是出去待会可是很冷的。”
“哦。”温子衿忙伸手按下两人周边的被褥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