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数日下来,叶染才发觉少女虽然不会主动亲昵,却总是时常偷看过来。
温子衿收拾着纸张,脸颊微红没敢去看对面的叶姐姐,刚才偷看的时候,一下手碰到茶盏。
不知道会不会被叶姐姐发现自己在偷看。
叶染为了顾忌脸皮薄的少女,只能佯装不知。
“若是封官,那子衿会在都城任职吗?”
“应当不会。”温子衿拧着被茶水浸湿的帕巾,“一般都是在地方州府任官职,然后步步高升最后才能到都城当京官。”
听闻当初祖父为父亲花费许多银子,才得来都城的一个四品官职,天子脚下的官职,哪怕只是六品官阶,那也是比地方官员高。
现如今温家早已大不如从前,父亲家财耗尽大半,余下皆在娘亲手中,想来父亲也不会为温子衿花费什么银子。
温子衿自从知道官场的真面目之后,对于当官并没有什么期盼,反而还有些抵触。
娘亲的本意是想最好任职靖洲城知县,虽是地方官员,官阶也不过正七品,可离家近,也省的娘亲担忧。
所以大舅那日生宴上也曾提过此事,想来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应当会回靖洲城任职。
叶染抿了口茶水问:“那子衿想步步高升么?”
“不想。”温子衿重新倒着茶水,看了眼叶姐姐茶盏,忙起身添了些茶水,“我只想跟娘亲和叶姐姐在靖洲城里好好待着。”
少女读书时极富朝气,可近来好似一下颓靡了不少。
虽然担心少女会被俗世牵绊,可叶染也从未想过束缚少女。
“子衿,你会不开心么?”
“没有啊。”温子衿坐在一侧,小心的抿了口茶水,“现下每日都有许多的时间陪叶姐姐,怎么会不开心。”
这话真的没有说谎,温子衿喜欢同叶姐姐待在一旁,哪怕只是偷看几眼那也是极好的。
如果叶姐姐对自己的喜欢,不是那种非要亲昵的喜欢,温子衿也觉得没关系的。
叶染指腹触碰那添加温热茶水的茶盏外壁应:“可是子衿近来与我生疏了不少。”
少女忽地被茶水呛住了一般,脸颊通红得用袖袍捂住嘴,明亮的眼眸躲闪的不敢看向这方。
“子衿每日都没离开过庭院,大半时日都与叶姐姐待在一块,怎么会生疏呢?”
“这其中缘由,想来子衿应当比我更清楚才是。”
自从那夜之后,少女就再没有主动向自己亲昵过,叶染都有些后悔当时的决定,毕竟少女脸皮薄的紧。
而这方的温子衿亦是心虚的很,为了不让叶姐姐察觉自己的心思,平日里多是十分克制,生怕过界。
近日里的亲昵更是少的可怜,甚至都不敢亲亲了。
“子衿有些不清楚了。”温子衿犹豫的出声。
叶染眼眸探向少女出声:“难道你不清楚?”
平白无故的疏离,若不是叶染相信少女品德,否则都该怀疑少女是不是对自己厌烦了。
少女很是诚恳点头,叶染招了招手,只见少女听话的靠近过来,指腹弹了下少女额前。
“疼……”温子衿伸手揉着额前,满是不解的望着明明一直很温和的叶姐姐,怎么会突然动起手来呢,“难道是子衿做错了什么吗?”
虽然少女神情可怜的很,不过叶染还是未曾动容,颇为严肃的出声:“你,自己好好想想。”
哎?
满是委屈的温子衿,完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受到叶姐姐的惩罚。
夜里更是睡的晚,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得叶姐姐不高兴。
三月中旬正是桃花盛开时节,为庆祝温子衿科举取得功名,温父在都城一处园林设宴。
作为主客的温子衿不得不出席,可哪里想到那安郡主竟然也会赴宴。
“还不拜见安郡主?”温父使了个颜色。
温子衿僵硬的出声:“子衿叩见安郡主。”
安郡主上回没能得逞,心中本就不悦,见着这温家小公子,长的越发俊俏,便也少了几分不悦,浅笑道:“小温公子不妨与本郡主浅饮几杯。”
那围在安郡主周遭的人识趣的散开,唯有一月牙白衣袍的男子不出声唤:“安郡主。”
“小安,今日本郡主开心,可不要闹事。”
那唤作小安的男子不舍的起身离开,还不望用眼睛瞪了眼温子衿。
温子衿缓缓坐在一侧,而温父则喜笑颜开的招呼宾客,显然就是在刻意制造两人独处。
这方园林桃花盛开,本是美景奈何酒臭熏人,温子衿不由得叹了声。
“听闻小温公子已娶妻,难道是在思念家中新妇?”安郡主身形微倾,那手悄然搭在一旁,两人顿时显得亲昵的很。
桃林枝繁叶茂,遮挡大半视线,最是容易引人遐想。
“郡主请自重。”温子衿很是严肃的看着这近在咫尺的人。
安郡主收敛笑容,抬手握住酒盏一饮而尽,柳眉轻挑说:“若是自重,小温公子怎么会愿意同本郡主这般相处呢?”
话音未落,安郡主掌心扣住温子衿右手,这一举动吓得温子衿忙躲开,连带整个人都往一侧避。
失了手的安郡主,眼眸复杂的打量温子衿暧昧不清的笑道:“这都是娶了妻的人,怎么碰个手还会脸红呢,莫非是假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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