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眸眨也不眨的望着,迟钝好一会方才反应过来说:“外面有人看着呢。”
叶染眉眼带笑的看着少女应:“刚才突然忘记了,子衿会生气么?”
“当然不会。”少女信赖的应着。
丝毫没有察觉那方船上的姑娘见两人如此公然亲昵,纷纷红着脸,各自用圆面扇遮掩那羞怯的神情。
待中秋节时,温父从都城回靖洲城,当真带来一女子。
温子衿被召集去父亲园林时,便见到那女子,一身绯红裙裳衬得那女子楚楚动人。
“这位女子姓卫名青红,家中已无人,年岁又与你相仿,为父便寻来与你作侍妾,若是诞下男子,娶进门当个妾室自是不错。”温父饮着茶水,丝毫不容温子衿回拒。
“父亲,这未免有些太过咄咄逼人了。”
“咄咄逼人?”温父将手中茶盏重重放至一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娶进门的妇人三年无所出,按理都该休了她才是!”
温子衿立于一旁,神情僵硬的大声说:“我不可能休妻!”
原本还想同父亲好好交谈,可现如今温子衿才发觉自己与父亲之间根本就没有商谈的可能。
外头的侍人们忽地出声汇报:“夫人来了。”
温母原本还在同几家夫人打马吊,仆人来报时,这才匆匆回府。
“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为一个女子忤逆父言!”
“有事慢慢聊,吵架又没有用。”温母看了眼自家倔强却又委屈的孩子,目光落在那一侧的妙龄女子,心下便知情况如何。
待从温父园林出来,温子衿极不情愿的说:“娘亲为什么要答应父亲带来的女子呢?”
温母无奈的笑道:“你现下胆子大了,竟然敢公然顶撞你父亲了?”
“父亲,太咄咄逼人了。”温子衿委屈的低垂脑袋,“我不会休妻的。”
“那这女子你便好生留着她才是,否则你父亲再怎么混账那都是你父亲,休妻可是要与宗族长辈作证,到时你一个人如何护的住?”
自家孩子想的单纯,温母自然知道的。
温子衿犹豫地说:“可是若是留下那女子,岂不是就当成要纳她为妾?”
“你不碰她,那不就行了?”
“可是外人们肯定会传出极难听的言行。”自从得知流言的危害,温子衿便不想让人议论叶姐姐。
“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你总不能都堵住,更何况叶姑娘游历江湖多年,还不至于信了那些流言蜚语。”
温母摇了摇圆面扇,出声道,“难不成子衿对叶姑娘这般没有信心?”
“自然不是。”温子衿忙出声应着。
温母笑了笑说:“那这事便暂时这般定下了。”
待中秋节过后,温父回了都城,那卫青红便留在温府。
从都城那天子脚下混出来的卫青红,自认为有几分姿色,因此并不急着对那温子衿出手,而是在府邸打探消息,讨好温母最为重要。
大抵是温母的安排,卫青红的园子与温子衿的园子隔的极远,几乎要跨过整个温府。
平日里繁忙的温子衿多在衙门处理公务,夜里直回园子并不往别处待,因此卫青红吃了好几回空。
午后卫青红同温母坐在亭内饮茶闲谈,侍人们在一旁伺候。
“听闻温夫人最喜芍药花,我曾在都城内花庄待过一段时日,因此还算了解……”
“这秋日里,花都败了,卫姑娘有心了。”温母这岁数,哪能看不穿这姑娘的心思。
卫青红丝毫不觉得尴尬,而是笑了笑拉开话题说:“那不如打几圈马吊?”
温母抿了口茶水,心想这姑娘打听的很清楚啊。
“好是好,只不过差了两人恐怕不方便啊。”
“我的丫鬟也会玩一些,不如请那温公子的夫人一同玩几局?”
这姑娘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自问哪家主妻能心平气和见夫家的侍妾。
招虽然狠毒,不过温母正好有几日没有碰马吊,便应道:“好。”
不过那叶姑娘可不是个普通的人啊。
日落黄昏之时,温子衿骑着马回温府,仆人走上前牵着马。
温子衿出声询问:“今日那卫姑娘在做什么?”
自从那女子来府之后,温子衿就一直心神不宁,生怕她会扰了叶姐姐的安宁。
“回公子,那卫姑娘正同少夫人和温夫人一同打马吊。”
哎?
这怎么跟想像的有些不一样呢?
从前堂奔赴庭院时,温子衿停在长廊李远远的就看见那亭内正热闹的很。
温母赢的兴起,手里摸着牌,一旁的侍人们纷纷好奇的围观。
“夫人今日手气真好啊!”
“每回都能赢呢。”
叶染余光早已瞥见少女的身影,只不过仍旧未曾出声。
那对面的卫青红同她的丫鬟输的惨烈,近几年的积蓄都交待在这桌上了。
“难怪都城传闻夫人是当初马吊高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卫青红收敛心神,强颜欢笑的称赞,还不忘伸手掐了下一旁血色全无的丫鬟附和。
温子衿看了一会,这才走上前,众侍人们纷纷让开。
“母亲大人安好。”温子衿顾忌着外人,便极规矩的问好。
“这一打,都忘了时辰。”温母笑道,“子衿不如也玩几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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