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纾在讲台上镇定自如,家长会出乎意料地顺利,最后一个环节是优秀学生致辞。
家长会散场后,沈西洲下讲台,走到坐在她位置上的沈南风身边:“姐。”
沈南风瞥着被几位家长围在中间的宋纾,有些疑惑地问妹妹:“你们班主任我好像见过?”
说过类似的话的人还有覃欲陈,沈西洲呛了一口,随后淡定道:“她长得像你认识的朋友?不至于那么大众脸吧。”
沈南风思索一阵,没想出原因:“不对,不是我朋友,你跟我走吗?”
她晚上还要回公司处理公务,不过可以顺道送沈西洲回家。
沈西洲摇头,她答应过宋纾和她一起善后:“学校还有事要处理,我晚点回家。我送你出去。”
“也好。”沈南风把她的成绩单放进包里,挽着她的手出校门。
这一路,沈西洲遇到不少熟人。
“西洲,这是你姐姐?好漂亮。”
“姐姐气质好好。”
姐妹俩的样貌堪称诗词中所刻画的人间绝色,又气质出尘。
年轻人不怯生,嘴一个比一个甜,哄得沈南风暂时忘记这些天的云谲波诡。
沈西洲再回到班里,家长已经走光了。
今天没有安排值日生,宋纾踮起脚在擦黑板,有一小块地方她够不到。
沈西洲小步走近,抽走她手中的抹布,轻易地擦到黑板最高处:“怎么不等我回来再擦?”
宋纾的背贴紧女生的胸口,她的发丝柔软,有清爽的洗发液香味,衣服上则是强生沐浴露的味道。
须臾,沈西洲听到她不甘示弱的反驳:“我又不是四体不勤。”
沈西洲将这面黑板擦干净,往后退几步,语带惋惜:“四体不勤后天还能挣扎,身高这个事吧……”
宋纾转身抢过她手中的抹布,及时止住她的话:“停!不许说,我出去洗抹布。”
沈西洲姿势闲散地靠在讲台的桌旁,双手撑住桌面,她眼尾上挑,唇边一勾暖笑,带着少年特有的俏皮。
整栋楼的学生与家长走得差不多了,洗手间里没人。
宋纾拧开水龙头,将两块抹布反复清洗,浑浊不清的脏水蓄满整个洗手池,她打开塞子,脏水被吸下去。
蓦地抬首,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目测一下那万年不长的身高,自言自语:“才不是我矮,是因为你太高了。”
她进班时,发现沈西洲仍站在原地,微低着头,光晕撩上修长的后脖颈,毛发柔软顺从。
宋纾的声音轻下来:“你在想什么?”
沈西洲望过来,没有一丝惊神的慌张:“我在想,你第一次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在想什么?”
宋纾对她的话有些意外:“那天……”
“那天我很紧张啊,以老师的身份站在讲台上的感觉,和学生时代上讲台给同学上课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担心镇不住你们这帮小朋友,又害怕太严肃吓到你们,在家里排练了好几天。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一节课要做什么,可能会出现什么突发情况,你们要是问我问题会问什么,我该怎么答……好多好多。”
“那天我站在讲台上,手心一直在冒冷汗,腿抖个不停,最后有惊无险地撑到下课。”
稍稍偏头,宋纾表情柔软:“那天我有没有出糗啊?”
那天?沈西洲回忆了一会儿,肯定地说:“你看起来挺淡定,没有出糗。”
倘若她不提,她都不知那日这人原来也在紧张。
黄昏愈近,暮光透过窗户,覆住宋纾柔和的侧脸,她歪一下头,嘴角翘起:“你说我是不是演技派,连你都被我骗过去了。”
努力压制住内心想要刮她鼻子的欲望,沈西洲抿唇,好半天才说:“老师,你过分可爱了。”
呼吸一顿,宋纾的睫毛轻颤一下,她背过身,耳根微红:“赶紧弄完回家。”
如果此刻她回头,一定能看见沈西洲无奈又宠溺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声明:
没有误会,没有虐点,轻松小甜文。
西洲是真腹黑,宋老师被吃得死死的。
第26章 虞美人
六月初,高一、高二放高考假。
放假的第一天,每个中学内便出现不少返校看望老师的毕业校友。
沈西洲与友人相约下午四点回母校,加上她一共是七位女生。
夏语冰、南桑和她初中就是同班同学,其余的四位朋友,一位考进本省省会的一中,一位和她们同校,还有两位考入另一所重点高中。
她们一伙人那么整齐地聚在一起,还是在数月前的寒假。
班主任姓虞,名月出。
昔日的学生乖顺地站在她身边,虞月出一如当年,笑意频频,专心听她们讲高中的事。
沈西洲把位置让给其他人,自己站在角落,当一位置身事外的看客。
窗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每年的高考安排在芒种前后,中考则在夏至前后。
二十四节气连接天与人的关系,同一时期,这座城市必定会下一场清透的雨,待大考过后,雨霁风和,一切都尘埃落定。
她的思绪融入错落的雨声中,不知不觉地回到三年前某个相似的雨天。
“那是虞老师的追求者吗?”同行的女生压低嗓音,脸上带着隐秘的兴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