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垂落,挡去大半灯光,一滴水珠从修长的脖颈滑入衣领深处,笔直的一字锁骨上是天鹅颈,再往上一对妩媚招人的桃花眼,未语先笑。
白纸上的人似桃花妖所化,随时会破纸而出,扑到她身上。
直到画完最后一笔,夏语冰才发现自己画的竟然是刚才坐在她身上的南桑,她不止一次画过南桑,各种各样的姿态与背景都有。
可这一张不一样,它染上了微妙的色/欲。
她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窃贼,偷盗这世间最魅人的美貌。
夏语冰手指发颤,把这一页撕下来,然后锁进柜子里,深呼吸,稳定心跳,她重新拿起画笔,开始画老师指定的内容,只是这一次,她明显心不在焉。
那一夜以后。
她手中的笔,变得不可控。
南桑,潜入一个又一个旖旎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旖旎的梦=????(笑)
第51章 番外·画(六)
“她就是六班的南桑?长挺漂亮。”学校食堂里,一个男生和自己的同伴交头接耳。
他的同伴勾住他的肩膀,看着单独坐在斜对面的女生,嬉皮笑脸道:“你喜欢她?听她以前的同学说,她妈是个妓/女,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嘿嘿。”
这句话他没说完,男生锤了他一下,催他别卖关子:“是什么?”
他的同伴露出一副“别装了,你什么不懂”的表情:“千人骑万人跨啊。”
漂亮的女生,经常会成为青春期的男生们意/淫的对象。
“哗。”一碗蛋花汤被人倒在了他们的校裤上。
“艹!”他们猛地跳起来,一边抖着裤子,一边瞪着来人:“死扑街!”
这边的动静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很快,两人的表情僵住了,其中一个人咬牙切齿地问泼他们一裤子蛋花汤的罪魁祸首:“夏语冰,你干什么?”
夏语冰端着饭盘,看着昔日的小学同学,笑容温婉可人,声音却冷得如冰:“再让我听到你们那么嘴贱,我泼的可就不只是汤了。”
“你至于吗!那么护着她?”学校里没有几个人知道,南桑被夏遐迩收养的事,其他不知实情的人,只当夏语冰和南桑走得近,是因为女生之间的友谊。
性格一向和善的夏语冰讥讽地说:“要你管?”
男生被她拂了面子,阴阳怪气地说:“妓/女的女儿以后也会去做鸡,别怪我没提醒你,离她远点,别被她带坏了。”
这些人一边垂涎南桑的美色,一边用尽污言秽语中伤她,好生卑鄙。
夏语冰被他恶心得说不出话,目光不受控制地往饭桌上的饭盘瞟,她心想着,把饭菜泼到他们头上合适,还是怼到他们脸上合适。
忽然,她被人从后面抱住。
南桑将下巴靠在她肩上,咬着她的耳朵控诉道:“我一直在等你,聊什么要聊那么久?还吃不吃饭了?”
刚才她和夏语冰分开排队打饭,她先打好找了座位坐下,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夏语冰,才决定过来找她。
夏语冰无视两个表情异样的男生,拉起她就走:“他们是我以前的同学,刚好遇到就打声招呼。”
南桑轻飘飘地说了句:“骗子。”她意有所指。
“什么?”夏语冰手一滑,差点摔了盘子。
“我都听到了。”南桑和她面对面入座,还冲她眨一下眼睛。
“他们说,我是妓/女的女儿。”
“我以后会去做鸡。”
夏语冰蹙眉,陡然打断她说的话:“够了!”
南桑舔了舔上边的牙齿,眼尾沁着无辜的笑。
无声对峙。
片刻后,夏语冰败下阵,她软声道:“南桑,那些话,你不要听。”
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关于南桑的风言风语,可当着当事人的面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盯着南桑,眼神既委屈又心疼。
南桑受不住她这样,好像要将自己藏在心里去疼的眼神,她弯了下唇:“夏语冰,你会永远信我、护我吗?”
她不叫夏语冰姐姐已经很久了,是从夏语冰偷吻上她的额角那一夜开始,还是从察觉到夏语冰对她越加暧昧的心意开始?
她记不太清,她只记得自己从不信任“承诺”这种可笑又虚无的东西,现在却迫切地想要得到这个人的亲口承诺。
“会。”夏语冰说地笃定:“我会永远信你、护你。”
甚至,永远爱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得不到就用尽一切肮脏的词汇,对女生进行羞辱,恶意中伤。”
这种男性,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
第52章 番外·画(七)
南桑出生在旧槐街。
一个藏不住任何秘密与隐私的地方。
谁家孩子被父母揍了,哪对夫妻又闹离婚,往往事情发生还不到半个小时,就会被好事的人传的面目全非。
住在这条街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南桑妈妈做的是□□买卖,连带着对她也不待见起来。
大人们常指着她对自己家孩子说:“不许和她玩,听到没有?”
“和她玩以后学坏了怎么办?”
坏,什么才是坏?
小孩子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大人说什么他们做什么。
如果碰到南桑,他们会像避瘟神一样远远避开她,性格顽劣的孩子还会朝她身上扔石子、丢老鼠,然后做着鬼脸洋洋得意地跑走,仿佛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英雄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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