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棽闭上眼,然而强扭的瓜不甜啊,他一点睡意都没有,笑着问:明天要陪外婆出去玩吗?rdquo;
岑棽在被子底下搂李他的腰,黏黏糊糊地问:去哪玩儿啊?rdquo;
李他忍无可忍,扭脸骂人:我怎么发现你到我家跟变了个人似的,能不能好好说话?还想返老还童啊?rdquo;
岑棽低低地笑,哎,说真的,外婆不是一般人吧?我感觉她hellip;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感觉跟hellip;hellip;这一片黄土地格格不入。rdquo;
李他也侧过身,和岑棽在黑暗中对视,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外婆家可有钱了,只是后来没落了,然后她hellip;hellip;十多岁的时候,眼睛就看不见了,找不到好人家,最后嫁给了我外公。rdquo;
所以外婆和外公hellip;hellip;是相亲?rdquo;岑棽不是很懂这个地方的嫁娶风俗。
也不算吧,我外公只是穷点,两个人还算情投意合,我外公对我外婆也很好,知道她是大小姐,眼睛又不好,从来没让她干过活。
我妈是独生女,因为外婆生我妈时又没钱剖腹,是顺产,快痛死了,外公就不让外婆生了,自己去做了结扎,我外公就因为这,不生男娃给他们家传宗接代嘛,和家里老人分家了hellip;hellip;rdquo;
岑棽叹了一口气,他好像能够感受到那种不想让喜欢的人受苦受难的心情,幸好李他是个男的,他俩本来就得断子绝孙了。
如果李他是个女的,他也舍不得让李他痛,宁愿断子绝孙。
所以外公死了之后,外婆无依无靠,就只能来我们家了。外婆年轻时读了好多书,我和囡囡的启蒙拼音都是她教的,名字也是她取的。rdquo;
哦hellip;hellip;rdquo;外婆取名儿也真够随性的,所以外婆就是根据你和你妹性别来取的吗?rdquo;
李他自己都笑了,可能吧,不过囡囡是小名儿,我妹大名叫李振汝,振兴的振,三点水带女的汝。rdquo;
岑棽笑得满被窝都漏风,你外婆一定喜欢你妹妹多过你,给你取名也太随便了。rdquo;
随便就随便呗,还真要看了生辰八字算个卦来取啊?你还笑!你到底睡不睡!rdquo;
岑棽笑够了,就搂着李他,随便取的好,我喜欢你的名字,睡吧,我都笑困了。rdquo;
次日一早,岑棽是被窗户纸透进来的大亮天光刺醒的,他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才七点多,按理来说天不该亮这么早。
李他脑袋埋在岑棽胸口,把岑棽的胳臂拉回被窝里,没暖气,放进来,别感冒了。rdquo;
岑棽双腿蜷得发麻,勉强伸直了放在李他腿上,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过了李他的脑袋,你们这天亮得这么早?rdquo;
李他睁眼感受了一下,可能下雪了吧。rdquo;
岑棽好奇,还是爬到炕脚推开窗户看了一眼,老北风呼啦啦钻进来,卷进来一股雪花儿。
岑棽被冻得一激灵,赶紧把窗户拉上缩回被窝里,都盖上了!还挺厚!rdquo;
李他见怪不怪,赶紧把岑棽的手拉回自己怀里渥着,你又不是没见过雪。rdquo;
没见过乡下的雪,比城里的雪好看。rdquo;岑棽无心地说。
城里的雪就算盖上了,因为高楼大厦在,因为城市要运输,整个城市就主调是白色,也白得参差不齐,然而刚刚他看到的,整个平原没有瑕疵的白。
李他听出来了岑棽声音里的欣喜,当下就要起床,自己穿了高领毛衣,给岑棽穿得厚厚的,戴上围巾,两个人裹得像粽子似的出门看雪。
人们都习惯起得早,李家已经没个人影儿了,厨房锅里温着麦仁汤和豆腐脑,李他给岑棽和自己一人盛了一碗,两人坐在灶下吃早饭。
岑棽吃不惯,一碗麦仁汤怎么也喝不完。
李他倒是几口就喝完了一碗,看见岑棽皱着眉,就问:是不是不好喝?rdquo;
岑棽实话实说:不太好喝,但是还能喝。rdquo;
豆腐脑能吃吗?咸的。rdquo;
应该能。rdquo;
你吃豆腐脑吧,我喝你这碗。rdquo;李他说着,就站起来给岑棽舀了一碗豆腐脑,把岑棽手里那碗麦仁汤换到了自己手里。
岑棽刚感动来着,正打算夸一夸李他,李他喝了两口麦仁汤,啧啧地说:这还不好喝?那要什么才好喝?新姑爷真难伺候!rdquo;
岑棽:hellip;hellip;
两人吃过早饭,收拾好灶头,正好陈秋霜回来了,拍了身上的雪花,往炕头蒲篮里找鞋样子,看到两人起了,笑着问吃过早饭没有,又让她们去隔壁邻居家去玩,外婆妹妹都在那里。
隔壁就是有电话那户,在本地算首富,比开停车场的村头小卖部老板家里还有钱。
这家人也不仗财欺人,因为是邻居,特别照顾外婆和妹妹,李他小时候上学那会儿也蹭过他家的饭。
今儿年三十,李他从两袋带回来的营养品里拿出来一份,打算给邻居家叔叔婶儿送去。
陈秋霜先出门,李他准备了礼,带着岑棽在后面跟上去。
陈秋霜走路有些跛,李他和岑棽又走得快,快要到隔壁家时,两人就赶上了陈秋霜。
陈秋霜看见儿子拎着礼从后面跟上来,笑着单独拉过李他,他们家的丫头,小名儿叫虎妞,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比你矮一个年级的?也在家嘞。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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