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保镖并不多,江生扫了眼,四个,两个在花坛下聊天,还有两个有点专业,神色严肃的静站在墙角。
其实人少的原因很简单,学校相对安全,除了雇主特别要求要随时随地跟着,基本上,这些同行的保镖人员,把这些个少爷小姐送到学校后,就回去接着保护富家老爷了。
但江生不一样,杜遇还没有完全的融入这里,他要保护他,不能叫他出事。
今天是他头一天上班,他没做过保镖,就做了几年警察,身手很好,枪法更好,局里搞得几次射击比赛,他回回拿第一。
但因为之前抓捕重犯刘子琛的时候,意外受伤,要不然此时此刻,他大概也不会在这。
想来或许伤好后会随便找份简单的工作。
班里还在上课,江生往里头看了一眼,杜遇的目光已经看向了黑板。
江生勾起嘴角,想:这小孩,难得认真。
他看了眼手表,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
圣保莱和别的普通学校不同,课堂时间是一小时,下课则只有五分钟,纯粹是让同学们不至于尿裤子,惹出笑话罢了。
廖文倩注重师生关系之间的互动,以及同学们课上的自主思考,自我研究。
她讲得少,好多时候喜欢让同学们回答。
她翻了页书讲道,“If i were a boy,i would roll out of bed in the morning. 我想请问,这个if,在这里,我们可不可以去掉?我来找一位同学来回答。”
她的目光在班里搜索,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她,很快她扫到了窗边的杜遇。
其实廖文倩注意他已经有一会儿了。
她教了三年的书,还从来没遇到过像他这样的学生。
杜家家大业大,她没想到杜彦雨的儿子会是这样的。
杜遇抱着个相框,虽然看着黑板,但看这眼神,好像在出神。
她微笑,“杜遇,你来回答。”
她的目光看向他。
很快班里的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他。
十秒钟后,杜遇没有反应。
半分钟后,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就是没站起来,也没说一句话。
廖文倩有些尴尬。
班里传来了一些窃窃私语,带着看好戏的笑声。
“我丢他老母,这个傻仔是不是有病啊?”
“哈哈,你看Melody的脸,好臭啊。”
……
廖文倩缓解尴尬的笑了笑,“杜遇,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在叫你。”
杜遇毫无反应。
他抱着相框,一个人坐着,坐姿优雅,即使是患了自闭,也有着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的高雅气质。
抱着相框,毫无表情的脸,看着窗外。
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冷漠。
底下的议论声有些大,难免有几句就被廖文倩听进了耳朵里。
纵使她脾气再好,也是一位老师。
作为老师,在课堂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树立自己的威信。
否则,人人都像杜遇一样,课堂不是乱了套了。
她的语气比之前冷了些,“现在在上课,杜遇同学,希望你尊重我。”
还是没反应。
这时候梁寺年忽然站了起来,“廖老师,你不要生气啦,其实杜遇很可怜的啦,他是一个聋哑人啦。”
廖文倩皱眉,“聋哑人?学校里没有通知过这样的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梁寺年:“猜的嘛,我同他说话他也不理我,问他是不是哑巴啦,也不说话,不是聋哑是什么啦?”
廖文倩也是刚接手这个班,对这些情况不太了解,她看了眼杜遇,见他一直毫无反应的脸,对梁寺年的话也产生了怀疑。
正好下课铃声忽然响起。
廖文倩收起书说,“这件事我知道了,这节课就到这,下课。”
课虽然下了,但班里的很多人明显还没从这场闹剧里缓过来。
他们是金字塔的顶层,什么人间疾苦从来没吃过,哪里还能碰见一个聋哑人。
再者他们也不相信,一个聋哑人能进圣保莱。
都有些好奇,加上有些人本就心怀戏弄,一下子,围上来了好多人。
杜遇的身边围了好多人。
三两个华人,还有四五个白人和黑人。
“听说你坐得是劳斯莱斯呀,哇,那你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呀?”
“你好厉害呀,以后能不能和你做朋友呀?”
“你刚才装得真的好像啦,Melody都被你骗了。”
“我看你装的不错,给你个机会做我的朋友。”
……
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但杜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然后就有人开始怀疑了。
“你是不是真的是哑巴啊?”
“喂,你能不能听见啊?你是不是在装啊!”
“他好像真的是聋哑啊,他真的听不见我们说话。”
“喂!”
现在,在他们的眼里,杜遇是个异类,而作为异类的下场,通常只有两个。
要么,融入大流。
要么,依旧特立独行。
前者是大家普遍可以接受的下场,而后者因为不同流俗,就要接受大部分人怪异,嘲讽的眼光,甚至会恶意中伤。
靠杜遇最近的赵又琦有点不高兴,他是家中的独子,性格一直傲慢自大,尤其当他都这么给他脸面了之后,还这样被杜遇给直接无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