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沈澈不该再吃,还是纵着人尝一尝新口味才收走。卢璐觉得自己被强塞一嘴狗粮,咽口口水,这两人真的是在演戏吗?且不提贺子桓,小澈的演技未免进步太快了吧?
贺子桓擦完后黑眸一闪,笑的狡黠,如上次一般将方巾放进沈澈手中。
沈澈一愣,想起那块还在自己床头的方巾,脸颊肉眼可见的涨红。知道男人在打趣自己,羞恼的瞪他一眼,一把将方巾塞回对方手中。
这人模样实在可爱,贺子桓轻笑出声,眸中柔情几近溢出,几口将沈澈吃剩的黑森林解决,毫不介意用同一块方巾擦了擦嘴角。
沈学儒蹙眉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咳一声引来视线后问:“会下象棋吗?”
“晚辈不才,略通皮毛。”
沈学儒一撑拐杖起身,“那就有劳贺先生陪老朽下一局。”
“当然好,这是晚辈的荣幸。”
沈学儒给随之起身的沈澈一个冷眼,“你陪浩浩去院子里玩吧,他早晨便说想钓鱼。”
冯文浩眼睛一亮,跑到沈澈身边牵住他的手,“舅舅,陪我钓鱼!”
沈澈抿唇看向贺子桓,眸中担忧。贺子桓冲他微微颔首,笑容安抚,不忘嘱咐道:“穿厚点,别着凉。”
沈澈只能相信男人,颔首应下,“知道了,祖父。”
李珍道:“那等开饭再叫你们。”这是留贺子桓在家吃晚饭。
“嗯。”沈学儒默许,带着贺子桓沿途穿梭至棋室坐下。女仆奉上清香淡雅的铁观音,与棋室中的花草香相映衬,落地窗正对主院花园,亭台水榭,风景独好。
贺子桓摆好棋子,一改方才话痨性质,静静与老爷子对弈。直到沈学儒瞟一眼他右臂石膏,先沉声开口,“贺先生保护小澈免于受伤,老朽感激。”
贺子桓摇头道:“是我处理不周,没有保护好他才让人有可乘之机。还请老爷子见谅,日后我定更加小心。”
沈学儒放子的手一滞,随即不露分毫,看向窗外笑靥温柔陪着冯文浩钓鱼的沈澈,“贺先生知道小澈过去十年是怎么过的吗?”
贺子桓想起“live.for.yourself”纹身下的那个疤痕,如鲠在喉,沉默不语。
沈学儒双眸一凛,周身气压蓦地变低,冷声道:“老朽明白贺先生并不知情,不是罪魁祸首。但小澈如今好不容易摆脱阴霾,我决不允许他再一次受到伤害。”
贺子桓暗眸与沈学儒对峙,毫不退缩。他蓦地转头看向窗外,沈澈恰好担忧的朝棋房张望,目光相交,贺子桓绽开一个浅笑,将视线移回,一字一句郑重真挚,“我也许不清楚沈澈以前承受了多少痛苦,但我认识的沈澈坚强、认真、努力、聪明,外表冷清淡漠,实际一心为家族着想。分明经历许多,感情上却单纯青涩。”
“让我移不开眼,控制不了的想靠近他、照顾他、看他笑。”
“我只愿他活的开心,活的张扬,为自己而活。”
沈学儒听罢心头一动,直直看进男子双眼,想要从中找到假意,然而黑眸坦荡纯粹没有一丝杂质。
沈学儒长出口气,对于两人的关系信了八分,也算认同贺子桓。他第一次冲男子露出浅笑,目光放柔,“还望贺先生记得今日与老朽所说之话。”
贺子桓笑容无比灿烂,毫不心虚道:“自不敢忘。”
棋室氛围直线上升,贺子桓对上沈澈视线时,放低左手在窗边比了个“OK”。
沈澈心头一松,知晓祖父不再疑心,而且多半已接受贺子桓。他长出一口气,蓦地又绷紧身体,这关是暂时过了,可他与贺子桓是演戏,以后该如何是好……
沈澈嘴里打翻五味瓶一般,一时走神,直到被冯文浩高声唤回,方挥散杂绪专心陪侄子玩闹。
沈婕怕人多嘴杂容易穿帮,让沈天辉和冯毅言借口应酬没回沈府。
晚饭依旧只有几人,但十分丰盛,席间气氛融洽。沈学儒竟已能与贺子桓有说有笑,甚至格外投缘。
贺子桓一边谈笑风生,一边顾着沈澈,分明他才是客人,但夹菜、挑刺、剥虾忙的不亦乐乎。沈澈实在受之有愧,也红着脸给人夹菜剥虾。
两人有来有往,两老看着欣慰,卢璐则觉得自己吃狗粮都吃饱了。沈婕咬牙不语,将筷子捏的死紧,瞪着贺子桓给儿子夹菜,愣是堆起小山,冯文浩朗声叫她才回神。
饭后贺子桓又陪老爷子下了两局棋,眼看到该告辞的时间,男人刚要开口,李珍眸中精光一闪,笑容那叫一个亲切慈爱,“今日天色已晚,不如贺先生留宿府中,免得路途奔波。”老太太神色自若道:“就宿在小澈房里吧。”
沈澈一刹两眼发直,木头似的僵住。连贺子桓都难得愣怔,冲击的眨眨眼。
沈婕如遭雷劈,不可置信的叫出声,“祖母?!”
沈学儒目瞪口呆的看向李珍,老婆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哎呀,老头子!李珍凑到沈学儒耳边低语两句。
沈学儒眼睛渐亮,蹙眉盯贺子桓和沈澈两秒,一跺拐杖,如同往日给下属下达命令,“子桓今晚就睡在小澈房里!”
贺子桓因老爷子铿锵有力的“子桓”二字喉咙一紧,不自觉咽口口水。
【作者有话说】:谢谢海棠树下开菩提亲的打赏~给石头动力~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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