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还在哭:“奶奶……给我蒸桂花糕、槐花饼,奶奶没有虐待我。”
仆役们都于心不忍,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柳若颜。
他们都是做仆役的,要是摊上柳若颜这样动辄发卖人的主家,妻离子散都是常事。
这位柳小姐那么好心地去为他们求护身符,也是菩萨心肠,怎么在青婆这事儿上,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拿人呢?
柳若颜脸色发青,这么多人看着,她哪里下得来台?一时间,她只希望这个小女孩儿和云月玺闭嘴。
云月玺不顾她难看的脸色,问道:“若颜,你不经过调查,随意判了别人的错处,你为什么会觉得青婆重男轻女?靠你的臆想吗?”
柳若颜咬着牙关,觉得所有仆役都在看她笑话。
她哪里知道青婆算是有良知?这个时代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重男轻女,青婆一个伺候人的老太太,怎么会不重男轻女呢?
柳若颜咬牙道:“好了!我知道我错了,月玺你能不能别咄咄逼人,看我笑话了?”
早前,青梅觉得不对劲,怕柳若颜吃亏受气,最后还是得把气发在她身上。
青梅赶紧去请云时青,现在云时青正好赶到。
他惊讶地望着自己的女孩儿红着眼,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然而,即使如此,她也仍保留着自己的倔强,不向世界屈服。
第7章 被诬陷私通的姐姐七
柳若颜挺直脊背,倔强地站在院子中。
一时之间,她觉得自己就像鲁迅一样,做着最开明最好心的事,受着所有人的指责。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说的就是她这样。
柳若颜身子瘦小,或许是因为她是千年后的孤魂附体的原因,她的身体格外单薄干柴,被风一吹,更显得可怜了。
云时青心里的火“腾”一下冒出来,怒冲冲地上前把柳若颜拦在自己身后,对云月玺道:“妹妹,若颜孤身一人在咱们家,本就孤苦伶仃,如今你为何为了丁点小事把她逼成这样?”
他失望地看着云月玺,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怎么能这么恶毒。
柳若颜嘴皮动了动,像是受了千万委屈,仍然大度地不和云月玺计较的样子,道:“罢了,时青哥,我只是个孤女,月玺姐姐自以为是千金小姐,就比我这个孤女高贵,能磋磨我……我不怪月玺姐姐,以她的见识,做出这种事来很正常。”
云时青更心疼柳若颜,他本长得温润,现在却一脸失望地看着云月玺:“妹妹,你太让我失望了。若颜孤苦伶仃,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她。”
听琴看着云时青一副把柳若颜当宝、反而防着云月玺的样子,差点气得一口气上不来。
时青少爷究竟是谁的哥哥
听琴忍不了云月玺被诬陷:“若颜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自从你来到云家,小姐什么好东西没紧着你,怎么到你嘴里就成磋磨你了?澄心堂的纸、湖州的笔……千金难换,拿出去当嫁妆都顶顶有名,小姐都给了你,这叫磋磨?”
柳若颜傲然道:“身外之物罢了,月玺对我的伤害……在别处。”
她瞟了一眼云月玺,眼里不经意地闪过一丝怨毒。
柳若颜因为自己穿越了一遭,最是觉得自己了不起,是世界的核心。她前世时又是典型的愤青,给个键盘就能键盘治国,如果有人不认同她的观点,她能拿起键盘喷死人。
云月玺几次三番让柳若颜下不来台,已经完全惹怒了她。
云月玺哪里感受不到柳若颜对她的恶意,她倒是不急不躁,示意听琴别多说:“若颜觉得什么样的伤害才是伤害?”
“尊严。”柳若颜道,“你伤害了我的尊严,当着这么多奴……这么多人的面苛责我,月玺姐姐,你没有心吗?我再是碍了你的眼,你大可关上门和我说,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我,你何曾想过我的处境?”
柳若颜这时倒是忘了她自己是如何让别人当众下不了台的。
云月玺只问她一句:“若颜今日在护国寺,当着众位夫人的面说我虚伪不堪时,可想过我的处境?”
这话一出,不说听琴差点气哭了,就连云时青都有些懵。
京都贵女或是高嫁或是捉婿,都没法离开京都的夫人圈,柳若颜当着众夫人的面说云月玺虚伪,谁家愿意娶个虚伪的儿媳妇?柳若颜此举,实在是诛心之举。
这也得亏是云月玺母亲去的早,若她母亲在,必不饶了柳若颜。
云时青也看着柳若颜,犹豫道:“若颜……你真这么说了?”
云月玺毕竟是云时青的妹妹。
柳若颜脸色变了几变,脖子一梗:“我说了,时青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也是心直口快,何况,若月玺姐姐不高兴我说那话,大可以告诉我,我以后就不说了,我的本意只是想提醒月玺姐姐做人要真实。时青哥……现在连你也怪我?那我走就好了。”
柳若颜做出一副要搬离出云府的姿态,本倔强的眼里现在泛起泪花,这可把云时青吓坏了,护着道:“妹妹,既然若颜知道自己错了,你何苦为难她。你被她当众揭了短,就要让她当众下不来台,妹妹,你何时变得这么……”
“这么恶毒吗?哥哥。”云月玺替他说完这句话。
她伸出手稍稍拢了拢披风,似乎有些经受不住寒意,那是原来的云月玺残留的感情作祟。云月玺的哥哥啊,护了柳若颜一辈子,护得宁愿败坏自己亲妹子的名声,也要保住柳若颜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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