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颜这时哭够了,才对青梅道:“你起来吧……你也是关心我,才犯了错,我不怪你。”
她肿着核桃大的双眼:“我今日鲁莽,差点冤枉了青婆,我这里给青婆赔个不是。”
柳若颜学着云月玺的样子,对青婆一福,青婆赶紧躲开,哆嗦着嘴:“使不得……使不得。”
这怎么使得?
青婆现在对这个看起来清秀斯文的小姐有了阴影,看起来那么好的一个小姐,怎么发起疯来那么可怕呢?就像是得了癔症一般,非要说她虐待了她的小孙女。
柳若颜不管青婆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抹了泪对院内的其他仆役道:“今日我让大家看了笑话……但我,我真不是存心要害人,我尊重你们每个人,我认为你们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奴仆和小姐公子,都该是一样的,以往,若颜受了大家这么多照顾,现在若颜向大家道谢。”
她福身道谢,然后发现院子里的仆役们都没什么反应。
刚才那场戏,这些仆役们可都还记着。
柳若颜是怎么声嘶力竭要发卖青婆,最后又是怎么被打脸,怎么扑进云时青怀里的,众人都记着,没人不害怕柳若颜不问青红皂白要发卖青婆时的冷酷。
柳若颜见他们没反应,不由暗自怨毒。
这些人才收了她的护身符,转眼就忘,真是没良心的东西。
柳若颜因为才丢了脸的缘故,现在气焰远没之前嚣张,她以退为进道:“若颜心知嘴上的道歉不能令大家满意,只能祈祷若颜特意为大家求的护身符能有所效果,裨益大家。”
这话一出,人群中都有些骚动,那是护国寺求的护身符。俗话说的好,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仆役们收了柳若颜的护身符,再不说话就过不去了。
有人道:“若颜小姐真是菩萨心肠,跟我们这些下人道什么歉呢。”
柳若颜再度摆手,将姿态摆得更低:“是我错了便是我错了,你们是下人,我冤枉了你们,我也得道歉。”
柳若颜前世看了不少穿越小说,她认为得人心者得天下,在这深宅大院里,所谓的人心不就是这些奴仆的心吗?
她眼睫上泪珠未干,楚楚可怜道:“护身符虽好,也只是死物,诸位以后若有难处,自来找我,我必定尽我绵薄之力,为各位排忧解难,算是偿还我今日的鲁莽。”
柳若颜做起戏来,倒有模有样。
有些奴仆真被她给骗了过去,心中想着这位小姐年纪不大,鲁莽了些很正常,但她的心是好的。赠护身符、道歉……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叫人心底暖洋洋的。
云月玺倒没管这些,她毕竟体弱,吹风久了身子有些不爽,带着听琴、青婆她们回自己的院子。
她淡淡吩咐下去:“今后,把青婆调到我院子里来,替我照顾院子里的花。”
青婆闻言,有些受宠若惊,她本是伺候花园的花儿,如果来了云月玺院子,那就是升迁,月前会涨一些,待遇也不一样。
青婆诚惶诚恐道:“小姐,您院子里没多少花儿果儿,老婆子随便也就给您拾掇了,不用特意调过来。”
青婆这样的老实人,感激云月玺救她一命,就更不愿意占云月玺的便宜了。
云月玺已经有些困,只摆摆手让她们下去,没有收回成命。
她了解柳若颜的性子,柳若颜这人,说话口无遮拦,事事爱踩压别人而抬高自己,似乎是不怕得罪人。但仔细一想,柳若颜得罪的人有哪些?曾经的云月玺性子敦厚,得罪了她也不会惩罚柳若颜。护国寺方丈更是方外之人,也不会和她计较。青婆更是一介杂役,更不会威胁到柳若颜。
而对于真正有权力的人呢?云时青是尚书嫡子,在男权社会,之后云府都是他说了算,柳若颜何曾说过他一句不好?
所以,柳若颜看着蠢笨洒脱无心机,其实她的心思都蔫儿起来了。因为青婆,柳若颜下不来台,她等这阵风波过去了,必定会找机会收拾青婆。
这才是云月玺调青婆来自己院子的原因。
她进屋去休息,听琴带着青婆下去,宽慰青婆的心:“青婆,你就放心吧,小姐的院子虽然花少,但都是些珍稀的花。小姐身子金贵,不能久闻花香,因此,这些花虽开得好,但都没香味,或者香味很淡,可是很珍贵的。你来照看这些花呀,可不算吃白食。”
……
这些日子云月玺都有些忙,云府太久没了女主人,管事的毕竟有好些东西不敢插手,导致云府中馈有些问题。
云月玺手旁摆了一盒棋子,白子温润如玉,棋盘上黑白交错,竟是自己在和自己手谈。
她手里还拿了一则帐薄,另一个书桌上还摆放许多册子,都是云府的人事、财力、物品册子。
听琴替她沏茶,心疼道:“小姐,您看了几天的册子,小心伤眼睛。这些东西您一个个看多麻烦,直接点各个管事来向您报备不成吗?”
云月玺道:“那不就成了我管家?”
听琴道:“夫人不在,您管家天经地义。”
云月玺微微一笑:“过段时间我再管,现在不急。”
听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道:“小姐,您不知道,这些天那位……可不知道有多嚣张。她前些天送了别人一些护身符,昨天又拿了一批护身符过来分,说是拿给下人家中的父母用。现在,大家都夸她菩萨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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