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玺被指名,淡淡道:“文国公于社稷有大功,我辈心中叹服,自然会事事小心谨慎。”
她对和柳若颜比诗也没什么惧怕的,左右柳若颜又要开始抄袭,而马上,李晃和张虚就会来。
云月玺已经让听琴去接应他们两个。
她正要出来比诗,燕昭忽而道:“回去。”
云月玺惊讶地望他一眼,文国公见状道:“作诗本是一派和气,既是老夫的生辰宴,自在客便给老夫一个面子,不比诗只会友。可好?”
柳若颜暗恨,错过了踩踏云月玺的一个好机会。云月玺几次三番让她没脸,她恨不得杀她而后快,这种怒意就跟柳若颜在现代上网时一样,别人一句话,她都要挑出刺儿,骂起人来恨不能对方下十八层地狱,反省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在现代,柳若颜没有这种机会,在古代,依她五千年的才华和换来的地位,她想揉搓云月玺,再轻松不过。
她冷冷道:“太子殿下和国公都如此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柳若颜懒懒地倒了一杯茶,站起身来,又要重复三步作诗之能。
她早就选好了一首诗,现在朝燕昭一步一步走去,刚好三步时站定,眼中的轻狂得意,当真是谁都看得出来。
柳若颜道:“太子适才说歌舞赏心,我今日便让太子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赏心。太子若有所悟,便不枉我来这一遭。”
燕昭脸色森寒得几乎不能看,原本握在手中的酒也放下。
柳若颜摇头晃脑:“月地云阶漫一樽,玉奴终不负东昏。临春结绮荒荆棘,谁信幽香是返魂。”
这么凄凉幽静的一首诗,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柳若颜淡淡瞥向燕昭,虽然她嘴上做着“玉奴终不负东昏”的情诗,但是面上却做出淡淡的样子,仿佛丝毫不把燕昭放在心上。
这诗一出,文国公脸色变了几变,惊慌地看向燕昭。
而燕昭,冷着脸不发一言,终于忍不住,将酒杯狠狠掷到地上,所有人都被吓一跳,全都跪了下去。
燕昭双腿岔开,皇威赫赫,冷声:“荒唐害国为昏,你作这诗是在讽刺孤?”
皇帝、太子的谥号、封号都有讲究,如果皇帝功绩大,则用高、文、景等谥,如果短命,则用哀、灵等,如果荒唐暴政则用昏、炀。
一般太子继位成功,便不会有封号,但如果没成功,用昏字来讽刺他也行。
因此,柳若颜那诗,可以是讽刺燕昭,也可以是讽刺燕昭的父皇。
总而言之,燕昭身上的逆鳞算是被柳若颜摸到了。
柳若颜被一个茶杯摔来,热乎乎的茶水烫了她一手,她也跪了下去,心里暗道大意,同时还浮上委屈,怎么这个燕昭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他这样对她,之后她必定不会轻而易举原谅他。
原来昏还有这个意思?
不过,柳若颜到底仗着燕昭可能喜欢她,道:“回殿下,这只是小女子警世之作,殿下难道还不如小女子一个女孩子?不懂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柳若颜自以为她这样说,燕昭就会反而认为她临危不乱,颇有变才,更对她刮目相看。
没想到,燕昭怒道:“展煜,愣着做什么!给孤将这满口胡言的女子拉下去,痛打三十大板。”
俗话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若非燕昭不愿再现文字狱,今日他便是赐死柳若颜都有可能。
柳若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为什么会这样?
之前她每次给云时青和慕容煜讲那些做人的道理,他们都会深以为然,从此更对她情根深种。
怎么到了燕昭这儿就不灵了?
现在是一国储君要罚柳若颜,谁都不敢多说什么,包括文国公。
他半点都不怪太子打扰了自己的生辰宴,相反,很庆幸太子殿下出手。
太子殿下让人将那胆大包天的自在客拉出去打三十大板,说她的罪名是胡言乱语,便已经是对国公府天大的恩惠。否则,之后这首诗传出去,万一被有心人说成国公府私藏乱党,有改弦易张之心,他们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展煜领着几个侍卫,在众目睽睽下强拉柳若颜出去。
柳若颜哪里受过这种粗鲁的对待,而且,她可是自在客!平时她高高在上,受众人追捧,现在怎么能让人看了这等笑话?
柳若颜费尽力气挣扎,可惜,哪里挣得过人高马大的侍卫。
很快,柳若颜便被拉到院子里,按在地上挨板子。
她受不了这等屈辱和疼,还在叫:“太子殿下,你就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
柳若颜还有心思装:“是……是我错认太子殿下心胸豁达,是我看错了……”
她一声声的卖弄传到里间,如果是别人,柳若颜估计不会那么卖力地表现自己。
但那可是燕昭。
堂堂太子殿下,她只要俘获了他,就能成为人上人,她就再也不用妒忌云月玺和慕容煜的婚事了。
柳若颜的声音非常具有穿透力,展煜道:“末将这就让人堵她的嘴。”
“不用。”燕昭面沉如水,“让她说,她多说一句,多加十板子,直到她认错才停。”
“是。”展煜领命而下。
平南侯夫人淡淡笑了笑,颇觉快意,那柳若颜当真是不长眼,惹谁不好,惹这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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