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玲珑看不过眼,走过去,见她一身要么是血,要么是雨水,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一件衣服,给她披上,又拿出上好的补血丹和补灵丹,轻轻喂给她。
云月玺道:“……谢谢。”
云玲珑快哭了,她自幼被父母宠爱,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酸楚道:“我是你族姐,这是我该做的,你谢我什么。”
话虽如此,她也不禁想到,云月玺被父母这么毒打,哪里受过亲人间的关爱。
下云家族长看着云家父母,满脸失望,这两个人这些年,不仅修为越来越倒退,还给家族抹黑,实在太出格了。
下云家族长沉声:“上次我就给你们说过,若是再虐待家族里的小辈,自有族规惩罚。你们现在就去水牢里思过吧。”
水牢?!
云父云母知道水牢的厉害,进了水牢,必须得封住全身修为,水牢里有水耗子咬人、不见天日、被泡得全身浮肿,实在是太可怕了。
云母喊冤道:“族长,我们没有虐待,这个死丫头……女儿不听话,我们教训教训她,不算虐待。”
下云家族长沉怒:“你们看看她的样子,那叫做教训吗?”
下云家所有人这时都不耻云家父母,他们看见这院子里一地狼藉,还有云月玺离大门口只有几步路,却被无情拦住的场景,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画面:少女受毒父母责打,打得浑身是伤,父母也不愿放过她,她淋着雨、用尽力气奔逃……一个筑基期能逃到这里,必然是身后的人实在要命,她才犯了狠。
她想跑出去找族长,找能救自己的人,却功亏一篑。
云父云母眼神闪烁地看着云月玺,也说不出话来,该死的,为什么下云家族长这时候会来?
云父照理出来打圆场,他端着一家之主的威严,道:“族长,内人妇道人家,下手时可能不知轻重,但是,这绝不是虐待。”
“不,这是虐待。”
一个沙哑的女声响起,原来是云月玺。
云父云母见她居然还敢反驳,一个眼刀飞过去,却看见下云家族长不善地看着他们,他们只能含恨收了目光。
云月玺道:“请族长以及诸位长辈、前辈随我来。”
她身上没什么力气,云玲珑想扶着她,也被她拒绝了。
云月玺带着下云家的人前往前厅、以及刚才云家父母追着他打的每个房间,云家父母的眼神越来越闪烁,其余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每个房间都是血,看得出云月玺奔逃得很狼狈,花瓶桌子全被打碎,足以见得,这场责打并不是简单的父母教训子女。
云母还想挽回,道:“我们就这一次,实在被她给气狠了,以往我们都不会这样。”
她赔着笑,但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一次两次有什么区别?
这种打法,要不是云月玺跑得快,可能一次就被打死了。
这时,云月玺又道:“不只一次。”
她嗓音沙哑,像是喉咙泛血,道:“他们经常这样打我。”
云母嘴皮子发白,没想到云月玺会这么拆台,道:“你可别乱说!”
云月玺道:“我没有乱说。”
随即,她撩开了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只见苍白的胳膊上满是被划破碎片划出的伤,满是血污。云月玺伸手把上面的血擦开,露出胳膊上深深浅浅的鞭伤,几乎密密麻麻,一块好肉都看不见。有几道鞭伤还很新,看样子不超过一个月。
所有人都摇头,虎毒尚且不食子,今日他们是见识到了。
那两个炼丹师本就是云月玺介绍给下云家炼一批丹药的,现在他们心里不舒服,纷纷摆手:“云族长,你们的丹药,我们无缘可练。还请你们另请高明吧。”
下云家族长挽留道:“二位……”
其中一位炼丹师摆摆手:“你们家家风太严,我们看着,心里紧得慌,还是算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意思,连自己亲女儿都能虐打虐杀的家族,实在太吓人了。
多得是人求炼丹师炼药,他们根本不愿意违逆自己的心意。
下云家族长眼看着损失了这么好的两位炼丹师,道:“罢了,你们……你们虐待子女,不顾族规 ,今夜便去水牢!什么时候思过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云家父母不想去水牢,但是现在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不得不认了。
下云家族长这时对云月玺道:“孩子,你受苦了,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们都会尽可能满足你!”
不管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爱,还是出于家族名声的考虑,族长都会关怀云月玺。
云月玺却摇头:“族长,您护得住我一时,护不住我一世,我虽命贱,却也不想这样无故死去,我想和云家,以及他们断绝一切关系。族长可知今日我为何被打?”
下云家族长本被前一句话惊到,又立马被后一句话引去了心神。
“为何被打?”
云月玺苦笑:“族长想知道,我本欲赠送给家族的灵石、丹药以及灵植在何处?”
她今日去找族长,便是说自己目前用不到如此多的灵植,又感念家族抚养,想把多的灵植丹药赠些给家族。
她说自己没有乾坤袋,东西都放在家,让族长他们今夜来取。因为明早,她就要外出修炼。
所以才有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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