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玺心里有一个猜测。
她抬手,纤纤玉葱抚上自己的脸:“连筑基都没到的废物,是怎么承受洞虚境真君的?”
青卿见被她发现了,也不慌乱,反而有些得意,就连身上的酸痛仿佛都成了荣耀。
青卿昂头,快意道:“你想知道吗?你去问真君啊。”
“哦,我忘了,真君是和我亲亲密密地睡觉,不是和你,你问也只是被敷衍——”
青卿得意的嗓音突然如鸭子高叫时被打断般戛然而止,一滴冷汗从她额间落下,云月玺已用素手掐住她的脖子,眸子冷淡,手上用力,她的手柔若无骨,力量却掩藏其中,青卿的脖子登时涨红,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的骨骼被捏得吱呀作响。
云月玺的头发被外衣裹在里面,有一种奇异而冰冷的弱不胜衣之感,却做着一言不合便杀人的事情。
她的声音微带戾气:“没这么多时间和你废话。”
她心情不好,青卿一个筑基都没到的人,能怎么快点回答就怎么快点回答,云月玺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听她大放厥词。
她之前做任务时听,那是她的委托人想讨个公道,想为自己申冤。她们冤死,而害死她们的人还一堆大道理,她们恨。
而这个世界,不需要讨公道,只需要复仇。
“要么回答,要么死。”云月玺下结论,同时手上再度用力。
青卿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直面死亡,她才算了解到以往的挑衅有多可笑,她挑衅一百句,云月玺也是好好的,而云月玺只用轻轻掐住她,她就会死。
青卿用尽力气点头。
云月玺的手才微松,却还是没放开她的脖子。
青卿大口喘气,口鼻中呼吸新鲜空气,才觉得自己活了下来,哪知,她又气急败坏道:“你居然想杀我,宋真君……”
云月玺继续掐住她的脖子,声线清冷:“看来你想死。”
这下,青卿彻底老实了,她有一堆骂云月玺的话,比如指责云月玺空有一张好脸,男人的心都留不住,比如指责云月玺是靠父亲的废物,再比如,云月玺身份高又怎么了,她一个丫鬟,宋真君都会为了护住她,打云月玺的脸。
青卿话多且毒,可云月玺丝毫没给她说的机会,她只简单地扼住青卿的命,就让她所有的话都成了空气。
青卿呼吸不到新鲜空气,连头都开始晕疼,她终于屈服了,云月玺宛如一个白衣修罗,等着青卿回答。
青卿气喘吁吁:“……因为……无相链……”
云月玺这便懂了,无相链果然有隐藏的属性,但是,现下青卿却这么弱,云月玺一推测,青卿未筑基却能承受宋成璧,说明,她把无相链全用来提升这方面的能力了。
云月玺嗤笑:“委屈至宝。”
她桃花眼微挑,手腕一用力,抬起青卿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宋成璧告诉你的无相链怎么用?”
连原身都不知道的秘密,云月玺只能猜想是宋成璧提醒她的,宋成璧这个人,对女人大方得很。
青卿害怕地点头。
云月玺见她能说的都说了,也冷笑着放了手。
她放下手,青卿以为逃过一劫,却见四周无风,云月玺的四周却像是生了纯粹的风,将她的衣袍吹得猎猎飞扬。
一柄霜色长剑出现在云月玺手中,她持剑而立,长剑如同穿过重重水雾,携带着莲花般的香气,刺向青卿的锁骨。
只一剑,青卿便觉锁骨一痛,一条湛蓝色的项链被云月玺的剑尖挑了出来。
霜雪般的长剑染了血,青卿胸前剧痛,一团团血花洒下去,溅在一旁的石头上,触目惊心。云月玺却没管她,反而斯文地以灵力覆盖在手上,拿到无相链。
她的无相链。
她的丫鬟背主,不只辱骂她、践踏她的父亲、和她那位“恋人”勾三搭四,甚至还在辱骂她和她父亲后获得了更好的生活,抢走了她的无相链。
云月玺抚摸着无相链,感受着心里的恨从蓬勃到减缓,她目中如有眷恋:“可笑,无相链在你眼中,真就只是条链子?”
无相属性,还有具体形态吗?
云月玺以纯净的莲火让无相链变得干净起来,在莲火烧灼之下,无相链逐渐变了形态,没入云月玺眼中。
她很好奇,这样的至宝,会被她催生出怎样的属性?
云月玺做这些事时,青卿艰难地想离开,剑尖无情地抵住青卿的眉心。
青卿瑟瑟后退:“你已经拿走无相链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无相链是我的,我拿走它,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你真以为你被刺了一剑就够拿我的无相链?这样的至宝,别人为抢它连命都可以搭进去,你也好狮子大开口?”云月玺似笑非笑道,“杀你,是你当初背主的惩罚,只是来迟了些。”
“你要知道,我当初刺你,合情合理,根本用不着向你道歉,你哪里配?现在杀你,也是理所当然。”云月玺道,她心中仍充斥着怨,原身的怨。
原身将这丫鬟从小养到大,给她功法、给她灵石,转头就被背叛,之后她还仗着宋成璧如此作践原身,这等背主的行径,放在此世界,只需犯一条就够死了。
青卿还想说云月玺杀了她肯定会被宋成璧找麻烦,火莲却已经在她面前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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