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我也不用天天和他们吵架了,劳什子的。”杜大陵看起来是个文质彬彬的医修,却也会说些粗话,“云师姐看起来冷漠,倒很少见你说这么长的话。”
云月玺道:“我只是不爱说话,但是,不代表我和人交流有障碍。”
她如今性子冷漠,只是因为冰灵根之故。灵根,会或多或少影响修士的性格,云月玺也不例外。
她只垂了眼睑:“如果因我话少,让你会错意,有所心伤,那我情愿多说几句。”
她这时已经整理好了鞋袜和剑,将医治所需灵石放在桌上,道:“走了。”
杜大陵道:“走吧走吧,等你找到天妇罗,再来找我,我和我师尊商议一下,如何医治你这脚。”
“多谢。”云月玺诚恳道谢。
她也没太多谢言可以说,只将这份情记在心里。云月玺提剑而出,她刚掀开帘子,便见到外面院子内站的那三三两两的人,是碧云峰的弟子。
这几名弟子全都受了伤,看样子,是在比试台上受的。
他们见到云月玺从里边出来,不由绷直脊背,暗暗戒备,握剑的握剑,拿刀的拿刀,以充满警惕的视线看着云月玺。
他们全都信了白黎的话,认为云月玺是表面道貌岸然,实则包藏祸心的女魔头。
现在他们伤重,不由害怕云月玺趁机出手,而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云月玺看了这群人一眼,也释放出剑气。
她这纯属是不爽,在修真界,遇到一群对自己有敌意,还妄图拿武器的人,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这般表情,哪怕是素不相识没有过节的人看到,也能生生起火。
何况,他们修为都比云月玺低,云月玺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无视这种怼上面来的挑衅。
她看了领头的一眼,这一眼冷清寂静,毫无温情,让领头的人看得一怵。
他们已经习惯了每次见到云月玺就进入戒备状态,云月玺之前也默认了他们这么做,但是这次,从云月玺的眼神中,领头者感受到了压力。
果不其然,云月玺仍然迈步而出,但身上的冰霜剑意,一点一滴透出来,就像展开一个域,剑意由少而多,慢慢压过了这些人的气势,就像是捏住了他们的喉咙,让他们汗湿衣衫,不可寸动。
云月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用剑意压制着这些人,从他们中间穿过去,欲要走出院子。
她走到他们中间时,为首者好歹修为略高些,到底,他挣扎着一身冷汗,憋着嗓子道:“你……这般……不怕……师尊责罚?”
云月玺顿住脚步:“师尊为何要责罚我?”
“你……这般……以威压……对待同门师弟。”那人强撑道。
“原是如此。”云月玺颌首,那人以为她要认怂,暗中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下一步,云月玺的剑意越发锋锐,大半都朝着这人压来。
瞧着这人铁青的脸色,云月玺不见一丝动容:“你是我师弟?见到我时,你周身升起护体真气,右手摸剑,眼冒劲光,我只以为,你要抽出剑,向我刺来。”
“你们也是。”云月玺扫向其余弟子,看向他们那微弱的护体真气,“你们的护体真气,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要杀你们?”
这还是云月玺第一次把众人的心思放到台面上来说。
为首的那男子,听此话有些慌张,但立刻,他又觉得这不是事实吗?他有什么好怕的?
那男子忍着道:“难道不是?云师姐,白师妹看到的你会做那样的事,不管你做没做,但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我们怕你,防着你难道有错?”
他在强大的剑意下浑身不舒服,喘着粗气。
云月玺看着他那正义、愤慨的脸,大概能理解他的思维,这种人,就是极端自我,认为天下所有人都该为他的安危、哪怕是可能的安危服务的人。
云月玺道:“没错。”
这男子冷笑一声,他本就没错。
“但是,你能防备我,对着我做那些可笑的事情舞刀弄枪,,我难道,不能予以反击?”云月玺道,“天下间,不只你一个人想活命,我也想,何况,你们的护体真气,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她再度加大了剑意,那群弟子身上的护体真气,全都摇摇欲碎,被压出裂痕。
护体真气直接关系到修士的身体,这些人全都脸色泛白,眼见着要吐血。
“给你们一个忠告。”云月玺道,“怕被我杀,就别来挑衅我。碰见比自己强的人时,害怕被杀,就夹着尾巴离开,而不是挡在路中间,一副挑衅的表情,这会让我觉得,有一群老鼠,想要拦住我。你们不是凭借你们的修为敢对我猖狂,而是因为笃定了我不会杀你们。”
“笃定我不会杀你们,公然对我放肆,放肆理由却又说着怕我杀你们,真是可笑。”
她今日或许是打了几架的原因,战意空前高昂,连带着脾气也不好。说完此话,便操纵着剑意,剑意猛然一散,将那些人卷到院子角落。
云月玺用的并不是攻击的招式,但是这群人修为没她高,剑意没她纯,一个都站不稳,全都东倒西歪,摔了一地。
云月玺这才敛眸,走出庭院外。
她并不需要这种,什么都不会,只会腆着脸的师弟。
正巧,她碰到了由赵难领着的白黎和清虚真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