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讽刺?
倾萝原本就美艳的表情满满的都是冷意, 一双美眸像是被鲜血灌溉。
手指和嘴唇都细微的颤抖着,一种巨大的痛意从胸口处蔓延出来, 时时刻刻拉扯着她的神经让她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想要去回忆这件事情。因为每次回忆的时候,我都会发狂很长时间。”
“可是到现在, 我发现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手刃仇人。”
“我居然没有办法杀了元凶为我的父母报仇。”
倾萝一只手那着红练, 艳色将她的面容衬托的寂寞极了, 如同一道艳丽的伤口。
锋利,两头开刃, 一边指着别人,一边对着自己。
净空的手指微微颤抖, 绀青色的眼眸看起来已然猩红一片, 两个人相对着站着, 周围是一片已经倒在地上的树。
他几乎是从喉咙漏出来的字, “这么多年......”
他没有看向周围,甚至没有站在她面前的倾萝, 清冷的面容因为刚刚的激烈而泛着红,看起来让他泠泠的表情多了些妖媚。
可是细看,却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
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心里和脑子都都像是被灌了多少复杂的情感,已经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动作。
很久, 久到他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的时间之后。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然后看向面前的倾萝,心里又好像有了些什么一般。
支撑着他向前走了两步,看着倾萝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已经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妖媚。
反而因为如今的表情,看起来十足的惹人怜惜。
他的手指颤了颤,走到倾萝的身边。
...
很可笑的事情不是吗?
倾萝手指紧握,身边的净空一双手和她的双手交缠在一起,像是生来就在彼此慰藉一般。
这样浓烈的感情,这么刻骨的仇恨。
净空一只手将她攥紧的手指拨开,已然鲜血淋漓的狼狈样子,声音有着停滞般的沙哑,像是长久没有被拨动的琴弦。
又过了很久很久,像是四周都已经没有了声音一样。
“我们,去杀了他吧。”
倾萝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扭头看向他。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她有些哽咽,明明净空和自己是同样的感觉,甚至比自己的感觉还要仇恨。
但是他现在看起来,就好像已经,完全没有再继续沉湎在这种情绪里了。
这个样子,看起来已经不再将自己完全浸泡在仇恨里了一样。
净空面上带了些笑意,虽然眼睛仍旧有些猩红,可是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已经接受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们,去杀了他。”
他将倾萝的手拉开,然后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条布,缓慢又细致的包在倾萝受伤的手掌上。
“等我们去杀了他,然后我们就成婚。”
他似乎说的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着倾萝的面容也带着细微的颤抖。
“好吗?”
倾萝看着净空,双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又好像完全没有在等待,只是单纯的看着她的眼睛。
两个人相对了一会儿,倾萝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微微停顿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带着些懵懂的类似于小孩子的好奇。
“你,相信我吗?”
她的声音微微哽咽,被净空刚刚包好的手指颤抖的抚上净空的面容。
净空点了点头,手指摸上倾萝的腰将她抱在怀里。
“我们总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就算,”
他抬头看着倾萝的脸,“就算是我们再也不能为他们报仇,可是这个世界上,总还是有留恋的人,可以一直支撑着我们继续下去的。”
“不是吗?”
倾萝吸了吸鼻子,眼泪早已从眼眶落下来,滚烫的,颤抖的,像是落在彼此的心上。
“是。”
顿了顿,她说:“我相信你。”
净空嘴角轻勾,眼里也多了些笑意,“好。”
......
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了,那么现在就是去解决最后的得利者。
虽然不管怎么说,白盟主都会死,可是只是让他死怎么够呢?
当然是要他死前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才足够。
倾萝和净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显然也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不由的微微笑了笑。
“走吧?”
净空问道,眼睛的猩红已经褪去,嘴角轻轻勾起,显然是有了成算。
他说着,就看到一只信鸽停在自己面前,认出来是他和钟离传信的那只。
从鸽子腿将绑着的信取下来,他展开看了看,抬头对倾萝说:“白若素说自己的房间有一本小札记录着她记忆里的那些东西,并且她每次早上起来都会忘记一些自己从前的记忆。”
倾萝点点头,倾城的面容已然严肃起来,“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也一道将那本小札拿过来吧。”
净空也是这个意思,微微颔首,“走吧我们。”
“好。”
两个人都是武林中武功顶尖的人,想要绕开盟主府的那些守卫当然是简简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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