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得罪了黎晚。
婆婆在黎晚手里可是挖了不少钱,现在住那房子,都是黎晚给她买的,装修家具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还给她买了养老保险,现在黎俏又毕业了,她说话当然有底气。
可她以后还要盼着黎晚多照顾照顾她的两个孩子呢。
光是两个孩子钢琴小提琴上的大师课,那一年的学费算下来都得好几万,要是没有黎晚,她哪能过的那么松气。
要她说,婆婆也真不会做人。
明明都是一样的女孩儿,怎么还偏心的那么严重。
用她的眼光来看,黎晚哪哪儿都比黎俏好,黎俏那个势利眼,是从来瞧不起她的,对两个小侄女也爱搭不理的,也怪不得黎漠也不喜欢他这个小妹。
黎晚看出来了,韦青燕或许学历是不高,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但是却很会审时度势,不是个蠢人,这倒也是一个优点,而且她对黎漠也是真心喜欢的,自己穿的衣服也只是一般牌子但是对黎漠和两个孩子却很大方。
黎晚微微一笑,脸色和缓了些:“大嫂,我今天身体不大舒服,就不留你吃午饭了。房子的钱,你和大哥商量之后如果还需要,让大哥给我打个电话就好。 ”
韦青燕忙站起身说:“好,等我回去跟你大哥商量。你也别太忙了,身体要紧,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黎晚起身送客。
……
把杨凤云和韦青燕送走,黎晚才坐到餐厅吃早餐,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和徐阿姨打了声招呼,又回房间补觉了。
萧则中午回来问起黎晚,徐阿姨就说吃了早餐又回房间睡觉了。
徐阿姨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萧则黎晚的妈和大嫂来过的事情,隐约说好像有点不愉快,黎晚早饭都没吃几口就上楼了。
萧则回到房间,窗帘拉得很严实,房间里光线昏暗,黎晚裹在被子里沉沉睡着。
他在床边坐下,凝视黎晚沉睡的脸庞。
黎晚其实已经醒了,但是懒得起来,她也听到萧则放轻了的脚步声,感觉到萧则在床边上坐了下来,且正在看着她。
她没有睁开眼睛,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黎晚都感觉自己又要睡着了,一只手轻轻拨了拨她的头发,又摸了摸她的脸,动作很温柔,然后温热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唇。
黎晚睁开眼,对上萧则微有些错愕的眼神。
但他很快就恢复自然:“我把你吵醒了吗?”
黎晚轻轻摇了下头,然后问:“几点了?”
萧则摸了摸她的脸, “快十二点了,阿姨说你早餐只吃了几口,出什么事了吗?”
黎晚说:“就是家里的事情。”
萧则看着她:“你可以跟我说。”
黎晚看了看他,大概是刚睡醒,意志松懈,她慢慢地说:“大嫂叫上我妈来找我借钱,我说让大哥给我打电话,我妈就和我吵起来了。”她垂下眼,淡淡的说:“也没什么,我早就习惯了,对于她来说,可能我就是一个提款机吧,以前是我太傻了……”
萧则摸摸她的头发:“你不是傻,是善良。”
黎晚抬起眼看他,眼神有些复杂:“你以前也这么觉得吗?”
有的时候她也在想,萧则其实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她也是有错的,她错在太懦弱,错在无条件无底线的退让,从来不敢为自己抗争,哪怕是以为萧则出轨,甚至都没有勇气质问,不,应该说,她从来没有意识到,她是在受到压迫,哪怕萧潇曾经为她出头,萧则也曾经在傅香君面前维护过她,但是都被她慌张的制止了。
她从小就生长在一个扭曲的环境里,习惯性的讨好杨凤云,讨好身边的所有人,以求得到一些关注和爱,她一直在自己骗自己,但其实内心已经像是不满裂痕的瓷器,轻轻一碰就彻底碎裂了。
无论是大哥黎漠,她的女儿萧潇,还是她的丈夫萧则,都曾经向她伸过手,她其实只要伸出手,握住其中一个人的手,也许就能离开泥潭,但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
萧则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你一直都很善良,但有的时候,无底线的善良,并不是一件好事。”
“黎晚,我很后悔,是我一直以来的漠视才会让你过的那么辛苦,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甚至连你已经做出那样的决定,我都没有发现半点异常。我现在好像做再多努力也没有办法弥补曾经给你造成的伤害,因为我现在已经开始感受到你曾经感受到的痛苦……”
黎晚有些怔住。
萧则却突然停了下来:“先起床吃饭吧,阿姨已经做好饭菜了,先吃了饭,要是还想睡,下午再睡一会儿。”
黎晚终于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吃点东西。
萧潇上午要上舞蹈班,下午还有画画课,中午就在外面和同学吃。
萧言早早地吃完了午饭,睡午觉了。
餐桌上只有夫妻两人。
黎晚刷了牙洗了脸,但没有化妆,也没有换衣服,头发也只是随意的挽了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精神萎靡的吃东西。
今天发生的事情和萧则刚才的话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冲击,让她有点缓不过劲来。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萧则见黎晚全然不见平时的精神,恹恹的,吃饭也吃的很慢,担忧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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