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他从未想要夺你的太子之位……这个位置,他根本不屑去夺!”沈星亭厌恶的看着苏扬,如同在看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他道,“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太子?怎么配成为未来储君!又怎么有资格做苏嘉的哥哥!”
苏扬闻言,沉默了一下,忽而笑出了声,他眼神略显轻蔑,道,“你以为太子之位,是凭着一心向善,还是凭着天真烂漫就能坐上来的?沈星亭,你比我想的更加幼稚。”
“他们并未找到苏嘉的尸首,这就代表,苏嘉没有死!”沈星亭说道。
“一剑穿胸,跌入滚滚洪水之中,尸首怕早已被水中鱼虾蚕食殆尽了吧?就算被冲上河岸,也会有各种野兽……他若是还活着,为何不回宫?”苏扬撑着身子,勉强起身,沾着和沈星亭对视道,“他已经死了,不要再抱有任何妄想。”
剑刃被拔了出来,架在了苏扬的脖颈上,他道,“太子殿下,你可知只要我轻轻一动,你的命也就没了,什么坐拥天下的美梦,都只能带进黄泉。”
“镇远王大可动手,本宫就在这里。”苏扬并不畏惧,他眸光淡漠,甚至眼底带了一丝笑意,“即使你杀了我,苏嘉也回不来了,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你现在如何发泄你的愤怒,他还是死了。”苏扬嗤笑了一声,道,“还是被你……亲手杀了呢。”
沈星亭眸光陡然狠戾,他看着苏扬,恨不得能将他生吞活剥了,他握着剑柄的手背青筋暴突,猛地抽回了剑,剑刃从苏扬的脖颈轻轻滑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鲜血顺着伤口渗出。
苏扬却并不在意,他只是笑了一声,道,“无论你怎么想,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和我都无法回头。”
“三年前苏嘉落水后,你一直在我身边,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做你尊贵的太子殿下……”沈星亭收了剑,他道,“你可知你弟弟在冰冷的水中?你可知你骗我三年,瞒我三年,这三年里,你可曾有关半分的愧疚!”
“不曾。”苏扬说道。
“我此次来,是拿走一个东西。”沈星亭看着苏扬,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道,“年少时,我们一起读书习字,互送过礼物,今日我把你送我的东西还给你,也请太子殿下,把那枚玉佩还给我。”
苏扬脸色微微苍白,他的手不动声色抓住了书桌的边缘,面色平静道,“东西……丢了。”
“丢了?”沈星亭看着苏扬,好一会儿后,他冷笑道,“也对,你眼里只有太子之位,这小小的玉佩对于尊贵的太子殿下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见苏扬没有反驳,沈星亭将随身带来的一卷书画放在了书桌上,道,“原物奉还。”
沈星亭走后,苏扬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他缓缓坐下,胸口的伤处疼的厉害,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蝶儿见沈星亭怒气冲冲的走了,以为又出事,赶紧往书房去了,只见苏扬一直盯着一卷书画发呆,卷轴是打开的,里面的三人同行图露了出来。
“蝶儿,你能看出这上面是谁吗?”苏扬问道,
“女婢猜是……殿下,二殿下,还有……王爷。”蝶儿小心翼翼的说道,只见苏扬笑了一声,他拿起书画,手微微发抖,叹了口气,道,“这是本宫年少时画的,如今看来,笔法真是拙劣,又如何能当做礼物送出去呢?”
“殿下已然画的极好了。”蝶儿说到。
“其实这幅画,不该送的。”苏扬抬手将画置于灯盏上,看着火苗窜起,将画卷烧着了,他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一幅画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殿下,仔细伤着您的手。”蝶儿看着那火苗越窜越高,险些将苏扬的手灼伤了,蝶儿急的跪在了地上,道,“殿下,小心伤着手啊……”
一缕火苗蹭到了苏扬的手指,可他浑然不觉得疼痛,只是火苗越窜越高了,这才将剩下的卷轴丢进了火盆里,他道,“等会将这里打扫一下,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不要在对任何人提起。”
“是,殿下。”蝶儿说着,忽然她一抬头便看到苏扬脖颈处的伤,忍不住一惊,道,“殿下,您的脖子伤着了?流血了。”
苏扬抬手抹了一下伤处,看着手中的血痕,垂眸道,“只是蹭伤而已,无需大惊小怪,”
外面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停在了书房门口,没一会儿,便有侍卫过来说道,“殿下,宫中传来口谕,皇上召殿下去御书房议事。”
蝶儿有些担心的看着苏扬,道,“可是殿下伤势未愈,这……”
“无妨,既然是父皇的口谕,那本宫走一趟也无妨。”苏扬扶着桌子,勉强站立,侍卫看着苏扬的样子,也有些担忧,道,“殿下伤势还未好,这东宫到御书房有一段距离,且皇子在宫中行走,不可御马奔驰,不可乘轿,这一路走去,少说小半个时辰,现在殿下身子这样虚弱,这要是走去了……难免伤口会恶化的。”
“不过是走几步而已,你们无需这样紧张。”苏扬指着火盆说道,“将拿东西给扔了,本宫不想再看见它。”
“是,太子殿下。”蝶儿说道。
此时正值入冬,刚刚下了一场初雪,地上有些湿滑,苏扬穿的并不多,外面披了一件白底金纹的披风,便往御书房去了,蝶儿和侍卫跟在身后,生怕苏扬一个不注意便滑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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