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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有派人禀报皇上了?”沈星亭问道。
    “已经派人禀报了,但还是没有消息。”蝶儿说道,“殿下从御书房出来便有些站不住了,但……”
    蝶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沈星亭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转头对太医说道,“劳烦徐太医了,太子殿下许是伤口裂开,引起的高热,本王就不留在这里了,告辞。”
    沈星亭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苏扬闷哼了一声,他一转头便看到苏扬微微睁开眼睛,痛苦的蜷缩起身子,太医一见,立刻准备为苏扬施针,只是他全身颤抖的厉害,根本无从下手,蝶儿看向沈星亭,求道,“求王爷救救殿下。”
    沈星亭站在原地看着苏扬,见他脸色惨白,身子蜷缩,微微发抖,他像是冷极了,无意识的发出闷哼声,鬓发早已被冷汗浸湿,胸口处的伤因为他的动作而崩裂,正往外流着鲜血。
    他所恨的这个人正挣扎在生死线了,已然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只要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沈星亭上前一步,将苏扬的手控制住,将他抱在了怀里,不让他动弹,厉声道,“施针!”
    太医连忙上前布针,苏扬低低的闷哼着,却无力挣扎。
    好不容易熬过这段最疼的时间,太医抹了把冷汗,道,“命悬一线啊!真命悬一线!若非王爷及时施以援手,只怕殿下性命堪忧了。”
    “嗯。”沈星亭松开了苏扬,将他放回了床上后,转身往外走去。
    苏扬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晚了,屋内烛光点着,隐隐能看见一些人影,他胸口疼的有些说不出话,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只是稍稍弄出了一点响动,蝶儿便立刻走了过来,“殿下,您可算醒了。”
    “水。”苏扬勉强说道,他喉咙嘶哑的不成样子。
    蝶儿连忙为他倒水过来,其他侍女将他扶了起来,苏扬微微抿了一口后,道,“我睡了多久?”
    “殿下您从永和宫出来后,便在宫道上晕倒了,是镇远王将您带了回来,徐太医为您施针,已然昏迷一天一夜了。”蝶儿为苏扬盖上被褥,道,“殿下高热才下去,徐太医说还要静静养着,且殿下伤口还未愈合,如今伤势加重,就更不能再受伤了。”
    苏扬都没气力回应,却也听到了“镇远王”三个字,眸光微微动了动,他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是,殿下。”眼看着苏扬将药喝了下去,蝶儿和其他侍女才走了出去。
    苏扬面前起身,他扶着桌椅,缓步走到了窗户前,一伸手便有一只鸽子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苏扬熟练的从鸽子脚解下被绑着的小纸条,垂眸看了眼,上面写着:“天星露出现枯死迹象,请殿下速速前来。”
    苏扬沉默了一下,走到桌案旁,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取了一张空白纸条,将其卷起来,系在了鸽子的脚上,便将鸽子放了。
    他看着一旁的烛火,将手中的小纸条扔到了里面,焚烧殆尽。
    天星露,传闻可活死人肉白骨,这虽然有些夸张了,可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奇珍异草,且天星露极难寻得,即使找到了,想要让它开花,需以人血为引,以一人之血将草喂大,直到开花当日取下。
    苏扬笑了一声,他的手臂上一刀又一刀的伤口藏在了宽大的袖袍之中,旁人以为他是练剑时受的伤,却不知道如今的他,连剑都无法提动了。
    也着实讽刺了一些。
    *
    城外的竹林小院,一药童将草药熬制好后,递给了老者,说道,“师父,二殿下的外伤已然痊愈,只是这内伤,却久久不能好转,人也醒不过来,这已然三年了,他真的能醒吗?”
    “太子殿下于寒冰潭中取得了天星露,已喂养三年,若是没猜错,最早一个月,最迟三个月,这天星露便要开花了。”老者笑了一声,道,“天星露虽不及传闻中活死人肉白骨那般神奇,却也足以至于二皇子的伤势了。”
    “这也是……只是每次太子殿下前来,脸色一日不如一日了,看着着实担忧。”药童说道,“殿下喂养着天星露三年,只怕伤着身子了。”
    老者顿了顿,他叹了口气,道,“天星露,只能以被救之人的骨肉至亲的血来喂养,三年之中,细心照料,太子殿下何止是伤着身子了,这样下去,恐怕心血耗尽,性命堪忧,且当初太子殿下从寒冰潭之中取得天星露时,被寒气伤着肺腑,一直未能痊愈。”
    药童不解的摇摇头,道,“若是救了二殿下,而失了太子殿下,这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岂不是以命换命了?”
    “天家之事,我等看看便罢了,太子殿下……只有他的安排。”老者将药草递给了药童,道,“再去煎一副药来。”
    “啊?师父,不是刚刚才给二皇子用过药了吗?”药童愣了一下。
    “谁说这副药是给二皇子的?这是等会太子殿下来,给殿下服用的,他寒气入体,若是到了心脉,只怕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了。”老者摇了摇头,径自回了竹屋里。
    他想起当日尊贵万千的太子殿下跪下恳求他出山,只为了救那个传闻中落水而亡的二皇子。
    只能说,皇室真是复杂至极了。
    一辆马车停在了竹屋门口,蝶儿扶着苏扬下了车,药童见苏扬来了,连忙上前道,“殿下来了?”
    苏扬应了一声,他问道,“我二弟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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