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上下打量顾谨言, 见顾谨言一身普通青色长衫,身无他物,也没有下人, 以为又是一个来攀附的人, 其中一人抬着下巴问道:“你有什么事?广忠公公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这事情很重要, 不方便透露,劳烦通报一下。就说下河村顾谨言求见。”顾谨言摸出身上仅有的五两银子递给说话的人。“这是给你们喝茶的。”
那男子颠颠手中的银两, 撇撇嘴, 就这样点银子,还想他通报呢。“广忠公公在宫中,没有回府。你改日再来。”这是真话, 改日能不能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顾谨言眉头微蹙。他今日必须要见到广忠公公。原著中, 肖家人都认为是原身心思深沉,故意毁了肖雪柔的身子, 就是为了攀上他们肖家。虽然迫于肖雪柔已经**, 同意了这门亲事,但是,肖家人是看不上原身的。更记恨于原身害的他们肖家失去了齐王府世子这样未来有可能登上至高位的女婿。每次原身上门, 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直到婚后一年,齐王府落败了,才好些。
现在他说只愿意纳肖雪柔为妾,肖家还不得撕了他。在这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古代,他不娶肖雪柔为妻都不行,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除了肖家,还有齐王府呢,这样的奇耻大辱,齐王府除了要对付肖家,也不会放过他。这一回,也不知道李延明日还会不会按剧情找广忠公公挑明。没有广忠公公的出手,肖家能支持一段时间,但他就呵呵了……
最最让他担心的是,他没有走李延和肖雪柔安排好的剧情,他们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他,瞒下昨晚的事情。
“拜托你帮忙给宫中的广忠公公传个话。我这事对广忠公公来说很重要,事关重大。他之后一定会重赏你的。”顾谨言说道。
那人哼了一声,可不相信顾谨言的话,前来攀附的人没少是这么说的。“走,赶紧走,别碍在这里。”
顾谨言见这样,只能一本正经的恐吓道:“这事情要是给耽误了,广忠公公一定会惩罚你们的。到时候你们不死也脱层皮。”
那两人见顾谨言说的那么信誓旦旦,犹豫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又不是不要命了,敢来欺骗广忠公公。”顾谨言看到希望了,又补了一句。
那两人想想也是,眼前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寒门读书人,给他十个胆也不敢胡说。于是,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人开口道:“你等着!”说完就往府里跑。
顾谨言等了差不多一刻钟,那人回来了,还有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小太监。
“顾公子,我是这里的大管家,你说的重要事件,是否可以告知一二。”周管家微眯着眼,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事情我只能跟广忠公公亲自说。我就在这里,以颈上人头担保,这事情对广忠公公至关重要。”顾谨言迎上周管家的眼睛。
周管家看着眼前的公子,一身寒门学子打扮,但一身气度非凡。这人绝非池中之物。“那我该怎么跟广忠公公说呢?”
“下河村田氏!”顾谨言只给了五个字。
周管家朝那小太监点点头。那小太监退了回去。很快就牵出一匹马,然后就翻身上马,往皇宫而去。
“顾公子,里面请!”
……
“广忠公公,今日府上来了一个叫顾谨言的公子,说他有要紧事,事关重大。” 小太监一路来到勤政殿。向正在帮皇上批奏折的广忠公公回禀道。当然,广忠公公是不可能坐皇上的御案,而是在一旁加了一张桌子。
广忠公公拧了一下眉头,手上的动作没停,随意的问道:“什么事?”这周管家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人每日都有,直接打发了就是,还特意派人进宫传话。
“他只说了五个字:“下河村,田氏。”
广忠公公手不受控制的一抖,朱砂笔在奏折上留下长长的一条线。这会,广忠公公也顾不得被弄脏了的奏折。把手上的笔一扔,说道:“出宫!”
小太监,看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广忠公公这会脸上神情急切,步伐凌乱。心里不由想,看来这事真的很重要。
广忠公公以最快的速度快马加鞭赶回府。听守门的说周管家把人带到大厅。就脚步生风往大厅走去。
那两个守门的见广忠公公如此心急,暗暗幸运,还好自己通报了。
广忠公公踏入大厅,眼睛就落在坐在那的顾谨言身上,眼睛睁大。
“见过广忠公公!”厅里的人连忙行礼。顾谨言也站了起来。
“你们都退出去!”广忠公公的声音有点颤抖。
“是!”周管家看出广忠公公的不对,也不敢多问,带着人赶紧离开。
“田氏是你什么人?”广忠公公紧紧盯着顾谨言。
“我和妹妹是元和二十七年八月初三出生,母亲田氏,原扬州府下河村人,母亲与父亲于元和二十七年一月十二日逃难时走散。”顾谨言说。
广忠公公心里被无与伦比的喜悦填满,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他居然有后了,还是儿女双全。好半响,才平复下来,问道:“你母亲和妹妹呢?”
“母亲三年前已经过世。出孝后我带着妹妹来京中赶考!妹妹如今在城西。”
“你母亲居然……是咱……我对不起她。”广忠公公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对于田氏的去世,他不伤心,毕竟十八年前就认为死了的人。现在他心里只有喜悦,喜悦于有了儿女,终于对顾家列祖列宗有了交代。但是儿子站在眼前,他不好不表现出伤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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