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父叹气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杜家那次争斗的后果是两败俱伤,小辈们更是因为各种‘意外’死的屈指可数,杜老爷子如今重掌大权,又格外看重杜溧川,恐怕是将他当成了继承人看待。”
“你如果还想动杜溧川。”左父抬头看着柏杭,意有所指道:“那你就要先把左家全部掌控,然后以左家家主的名义,去和曾经在灰色地带里起家的杜老爷子做交易。”
他说到家主两字时,刻意的加重了声音。
柏杭听的分明,却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抬起头来,不冷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左父已然四十多岁,平日里大风大浪见过不少,身份更是高高在上到让普通人惧怕又敬畏——然而即便如此,他在接触到柏杭目光的瞬间,依旧浑身一震,被柏杭乌黑如墨的眼眸慑住了全部心神。
惊恐间,他只觉柏杭的眼珠仿佛是恐怖可怕的暗潮漩涡,漩涡里的阴森晦暗更是宛若无可名状的邪神,仅仅这般看着,耳边就能恍惚的听到令人战栗的低语,以及如影随形的恐惧。
常年混迹在酒色里的左父哪曾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时间就这么眼神呆滞的定在了原地。
直到对自己做了什么,还全然不知的柏杭察觉出他的异常,沉默的多看了他几眼时,左父仍陷入恐惧的长廊里找不到出来的生路。
柏杭看了几眼,发现左父除了脸色有点白之外并无大问题后,就冷淡的收回视线,只当左父是明白了自己看穿了他的心思,所以陷入思考中无法回神。
至于其他的,柏杭没有多想,也没兴趣多想,站起身揣着一口袋的照片,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
直到他离开了好一会,左父才从惊惧里蓦然回神,张开口来仿若濒死的鱼般,大幅度又深深的呼吸起甜美的氧气。
一旁的心腹被他的动作惊住,立即上前来为左父拍背倒水,嘘寒问暖。
左父足足缓了好半晌,额头还有阵阵冷汗溢出,背后更是已经完全湿透。他随手抹了下脸,心脏还因为恐惧收缩,眼神却渐渐迷茫起来,过了会,他愣愣的问心腹:“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柏杭呢?他刚才不是还在这?”
心腹愣了愣,暗自怀疑左父是不是得了阿尔茨海默病的他内心嘀咕,面容却十分严肃的恭敬道:“少爷已经出去了,是不是要把他叫回来?”
左父一阵心悸,下意识的道:“不,不要叫他。”
心腹应了声是,随后又提醒道:“那过两天的晚宴……”
左父定了定心,思索片刻后皱眉道:“照常进行。”
心腹略一迟疑:“可少爷对江姜的态度很模糊,如果少爷的确喜欢江姜,所以一直都对我们做着伪装的话,那这次的晚宴,很可能将少爷推到二爷那边。”
左父冷笑:“局势不由人,事到如今,不管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都只能和左斯听为敌,毕竟那个叫江姜,现在可是左斯听的情人。”
心腹犹豫了下,四处看了看后凑到左父身边道:“可是您忘了?我们的人并没有拍到床照,那些报告的话都是您嘱咐我们添油加醋说来刺激少爷的。如果左斯听和江姜的关系并非如此,而是因为知道江姜是少爷的软肋,所以提前打好关系来胁迫少爷的话怎么办?”
左父眉头皱起,狐疑道:“那个病秧子左斯听能有这么聪明?”
心腹嘴角一抽,忍下吐槽老老实实道:“二爷名下还是有不少资产的。”
左父不屑的撇嘴:“不过是仗着左家的势狐假虎威罢了,也就那些外人看不懂,才会拼命的吹嘘他。”
心腹深吸一口气,随即笑容满面的顺势道:“您说的对,二爷也就是沾了左家的光,才能在京都崛起。不过二爷崛起之后,身边肯定绕着不少聪明人,这次的事情,说不定就是那些人看出来了少爷的心思,然后来给二爷出谋划策的。”
左父瞬间被劝服了,他点点头:“有道理,但是这样的话,要想破计也很简单。”
心腹面露惊叹:“不愧是家主,您居然这么快就有了解决的方法!”
左父被捧的舒坦,哈哈一笑道:“很简单啊,左斯听既然想置身事外,那我偏偏不让他如意就是。”
“他想做戏让江姜成为他那边的人,我就来亲自帮他一把,让他假戏真做,和那个江姜在众目睽睽下成为一对恩爱的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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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不走?”江姜站在小区门口,对杜溧川道:“我记得你家不在这个方向吧?”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杜溧川不爽道:“你家就在身后,你还跟着他干嘛?”
江姜一脸理所当然的道:“上班啊,我现在在叔叔的公司上班。”
杜溧川一愣:“你要出道?”
他眼睛亮起来:“你的艺名是什么?什么时候正式出道?参加哪个节目选秀,在哪里给你打call?!”
江姜瞥了他一眼:“很遗憾,我只是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助理,工作内容不包括跳舞唱歌,只负责照顾叔叔。”
杜溧川脸色一变:“会照顾到床上的那种照顾?”
江姜气的又拿小拳头锤他脑壳,又恶狠狠的踩他的脚,同时恼怒道:“你能不能有点健康的思想!”
杜溧川捂着头跳脚,一边还忿忿辩解道:“我哪里不健康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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