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乘看到这样的情况依旧保持着淡定, 唯独可以看到异样的就是垂放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收紧。
“山野十律,如果你想要安全离开的话,那就放开他。这里是我的地盘, 我也不会因为你是谁就会对你有任何的松口,只要你惹了我触碰到不该碰的,那你别想着或者离开这里。”
男人的语气低沉而有力,说着令人为止震慑的话。
山野十律没有丝毫在乎闻乘的话, 反倒将手中的拐杖收紧,他笑着:“百闻不如一见的闻先生,果然是有上位者的风范,对我也没有丝毫客气。华夏不是有句老话说,远道而来就是客,那你怎么也不请我喝一杯茶,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呢?”
霍醇醇感觉到拐杖卡着喉间的不适,心跳忽然间加速,跳得他胸膛很难受。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这个山野十律敢这么对他就是因为闻乘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存在,这不就是摆明了的说他是闻乘的软肋,那要挟他做什么事情不都可以了吗?
脑袋因为缺氧有点恍惚,他蹙了蹙眉头强忍着不适让自己保持住顺畅的呼吸。
“谈?还真的没有什么人可以跟我谈。”闻乘将化妆间的门关上,他的视线落在霍醇醇有些难看的脸色上,没有丝毫犹豫的往前走去:“山野十律,我给你一个机会,放开我的人,我让你一步。”
必要的让步只是为了霍醇醇,只要霍醇醇站到他身后了,那他不会放过山野十律。
本就深邃的眸色宛若即将翻涌惊涛骇浪的深海,是危险来临前的预告。
要不是他晚来了一步,要不是被程序耽误了几秒钟他不会迟到,更不会让这样的危险有机可乘,他本应该可以把霍醇醇护得好好的。
都是他的错。
霍醇醇没有见过闻乘那么生气过,虽然现在看起来是面无表情,但是他知道这样的程度闻乘就是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这下心里更是过意不去,要是他让闻乘因为他损失了什么,那他真的会懊恼自己为什么那么疏忽没有锁门。
而且为什么山野十律会这么容易就进来?
难道大堂经理——
瞳孔猛地一缩,像是想到了一个什么可能性。
“闻乘!什么都别让步!”他对着闻乘喊出声。
在这个时代,如果背负上汉奸这一词,那必然是世世代代都无法磨灭的难听罪名,更不要说闻乘是有头有脸的人,现在跟身后这个男人在一块,有些话有些行为是怎么都说不清楚的。
如果这个男人要挟他就是为了让那些东西进来江城,那闻乘就更加无法摆脱那些的东西。
万千人厌恶的垃圾,不能被闻乘碰上。
山野十律听到红玫瑰的惊呼,笑出声:“没想到红玫瑰还挺警惕,怎么,是害怕我会做什么吗?你放心,只要你的先生答应我让我的货进江城,我立刻放过你,要不然——”
卡在脖颈间的拐杖继续用力。
“唔——”
霍醇醇感觉到从胸腔里上涌的腥甜味,难以遏制住的声音从紧闭的唇边溢出,连带着温热的液体。
呼吸被渐渐掠夺,心跳愈发的急促,仿佛心脏就要从喉咙眼蹦出来,大脑被震得开始有些意识模糊。
“我同意,放开他。”闻乘二话不说的回答,他紧紧的看着唇边溢出血的霍醇醇感觉心脏被狠狠的碾压,后背开始颤抖。
——主人,你破坏了规则,霍醇醇会因为你受伤。
——这是我定下的规则!!!什么叫做我破坏了规则!!
——正是因为您将规则定为不可抗力的存在,就算是您自己也无法逃离规则的判责。
——那为什么不能惩罚我,为什么要动霍醇醇?
——因为您是立规则的人,自然无法惩罚您,只能够惩罚你最亲密的人。
——那他会怎么样?
——生老病死,自然规律。
——那我呢?
——您忘了吗?您是数据库,拥有不老不死的能力,你会看着霍醇醇离开。
……为什么,所以他为什么要定下这个规则。
刚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跟管家谈论了很久,但也未果,也是因为谈论导致他晚来了才会让霍醇醇被人有机可乘。
旗袍还为脱下的青年,以极其委屈的姿势被人要挟着,精致的模样此时苍白至极,唇边沾染的血迹以及瞳眸的湿润都像是在谴责他的迟来。
那他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是会让他害怕的,不过是让路而已,这个时代会怎么说他都与他无关,因为他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唯独这个世界的霍醇醇与他有关。
他不舍得这抹惊艳失了颜色,是霍醇醇让他冰冷的世界有了颜色。
山野十律听到这句话将手中的拐杖放下,垂眸间他对上怀中美人清冷的眸色,唇边沾染的血迹并没有让他露出丝毫脆弱,而是用一种极其沉寂的眼神在无声谴责他,透彻的双眸直击心灵,叩问人心。
“山野十律,试图破坏和平的人,必然永世不得超生。”
颤抖说出的话却铿锵有力。
兴许是眼神过于有力,山野十律别开视线没有看,既然已经得到最有利的承诺他也没有必要去在乎这些道德。
他将红玫瑰推回给闻乘,杵着拐杖而后笑道:“希望闻先生言而有信,我也相信闻先生会言而有信,否则明天一早啊,我们私通结交的事情就会在报纸上被写出来,相信很多人都想看到有如此大影响力的闻氏成为万人议论的对象,那我就等着闻先生你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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