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星河与辛清梦站在门口,早已将屋里的景象都收入眼中。狐星河被屋子里血淋淋的景象弄得有些不适,忍不住看了辛清梦一眼。
他个子没有辛清梦高,从这个角度平平看去,堪堪只能看到辛清梦光洁的下巴和修长的脖颈。不过那股不适感,在见到辛清梦的一刹那还是有所缓解。
狐星河问辛清梦道:“你怎么看?”
辛清梦转头,狐星河感到辛清梦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不过那股视线却又很快移开。辛清梦似乎察觉到狐星河的不适,他伸出手,深蓝色的袖口垂落在狐星河眼前,挡住了狐星河的视线。
辛清梦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如月光下的清泉缓缓流淌:“有术的气息,这人是被人用邪术害死的,他的魂魄已经被抽走了。”
狐星河气鼓鼓地用手挠开辛清梦的袖子,嫌这袖子妨碍了他的视线。辛清梦这样,不就把他当个小孩?要是把他的年龄说出来,估计能把辛清梦给吓死。想到这儿,狐星河忍不住扑哧一笑。
不过他忘了,他现在还是隐身状态。
这平白无故的传来一声笑声,在这深夜里仿佛有鬼魅作祟般,让人从背后窜起一股凉意。
正检查着尸体的仵作手一顿,脸色青黑,强自镇定着。而那正记录案件的人,差点没把笔杆丢掉,正满面惊惶地打量着周围。
“这……这没人啊?”
狐星河知道自己把人吓着了,眼睛笑得弯了弯,他扯住辛清梦的手,用手勾了勾辛清梦的手指。辛清梦的手便如同被烫伤一般缩回,但又被狐星河扯着袖子,硬生生地僵持在了半空中。
狐星河直接扯着辛清梦下了楼走出客栈,等确定守在客栈门口的官兵再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狐星河松开袖口,转头对辛清梦道:“快快快,推算一下那个施术的人在哪个方向。”
辛清梦摇了摇头:“这里的气息已经被破坏,无法推算,等到明日吧。”
狐星河挑眉:“难道等明日你就算得出了?”
辛清梦摇头,轻声道:“明日就是选拔近侍的时候了。”
狐星河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如果下手的人专门奔着参加近侍选拔的人下手,那明日的近似选拔,那人有很大的可能会出现。再者凡是使用了邪术的人,身上都会有怨气缠身,能轻易与旁人分别出来。因此只要等到明日那人一现身,狐星河与辛清梦就能发现他。
狐星河点了点头:“嗯,那就等明日。”
两人也不算白走这一遭,最起码可以认定这件事情与邪术有关,说不定跟那个许愿之地也有一定的关联。
狐星河与辛清梦回了客栈。回客栈时大堂里的人还有一部分正在热火朝天的议论,都还没回到屋内,见到狐星河与辛清梦两人回来,这些人都好奇道:“你们去了明月客栈?可有看到什么了吗?”
狐星河摇头,撇了撇嘴:“什么也没看到,那里被官兵封锁了。”
众人顿时大感失望。
见这些人大有拉着自己一块儿讨论的意思,狐星河忙摆了摆手,扯着辛清梦的袖子就上了楼。留下大堂中的众人见着两人的背影面面相觑。
这两人的关系也太好了吧?好得让众人都有些多想了。
狐星河一路扯着辛清梦的袖子,直接将辛清梦扯进了自己的屋子内,等进了屋,“啪”的一声关上了大门,狐星河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松手。
狐星河“嗖”的一声收回手,放开了辛清梦的袖子,两手背在身后,眼睛四处乱转,就是不看辛清梦,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辛清梦垂眸落在狐星河扯皱的袖子上,似乎颇为有些无奈。他就站在狐星河屋子中,安静得如一棵沐浴着月光的松竹,并没有急着离开。
而狐星河在眼睛乱瞄了一阵后,扫了眼床上,才看到张茂儿正蜷缩着身子酣睡,眼眶底下两片青黑,眉头时不时紧蹙,两只手紧紧揪着手中的薄被。仔细一看,眼角还带着泪花。
这孩子也是可怜。
狐星河走到床边,弯腰将手贴在张茂儿的额头上,给他渡了丝灵力过去。张茂儿的眉头一下从紧皱变得舒展,攥着被子的手也放松许多。
有了这丝灵力,张茂儿这一晚上都不会做噩梦了。
狐星河转头,看到辛清梦不知何时走近了,就在距离他身后一米的位置,此时眸光落在张茂儿身上,没有说话。或许因为张茂儿有着比辛清梦更为悲惨的遭遇,辛清梦对张茂儿十分上心,一点不比狐星河少。
此时已是子时,狐星河也觉得有些困了,不过他的床被张茂儿霸占,他也不想跟张茂儿去挤,便将心思打在了辛清梦身上。
他眼睛一转,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暼着辛清梦,一边抻着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啊,好困。”
辛清梦看了狐星河一眼,还摸不清楚狐星河是什么意思。
狐星河接着道:“看来今晚上只有睡地下了……”
狐星河一边说着,眼神一边在辛清梦身上打转,起的什么心思简直再清楚不过。
辛清梦轻轻叹了口气,似乎被狐星河这无赖的劲儿给折服,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踏出门槛时,他转头看着狐星河,轻声道:“还不跟上来?”
狐星河眼眸一亮,顿时展颜一笑,屁颠屁颠跟在辛清梦身后,一头钻进了隔壁的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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