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堂里的人马上放下手里东西,鱼儿一样往外游窜去,看来时间到了。赵希把粥一口喝光,呼了口气跟着走。昨天鳄鱼撕着吃那个男人的画面又在她脑海里回播,她血液一分一秒变冷,告诉自己这里面的人不是人,是恶魔。她想要继续活着就必须跟随大流。
三分钟后,广播里一个恶意满满的男人喊,跑!没喊停就跑,一直跑就对了,hellip;hellip;停下绝对允许,鳄鱼小姐们正眼巴巴等着早餐送去,我觉得它们不用等太久。rdquo;
赵希刚吃上一顿饱饭,饭还在喉眼从饭堂才出来,广播就集合所有人到运动场,让他们围着运动场跑,不断跑。不想死就跑。
胃里东西才刚下去就叫人不断跑,这是想要人命啊!不过,这些人在意她们的命才怪。运动场一片哀嚎。但只能照做。
只说不断跑,没说跑多快,赵希不是傻子,她就静静的慢跑着。
感觉身后跑上来个人和她并排了,就转头看向旁边。刚好撞进彭与幽深的双眼里,他目光淡淡瞅着她,勾了下性感的嘴角。
再旁边是颜舒,她紧贴着彭与在跑,跟彭与一样也正转头看她,美丽的脸上再次微微一笑,但包含了些特别的意味。
赵希一时看不懂,也没心思深想,她忙着呢,忙着压下要吐出来的早饭,腹部也在隐隐作痛。
留意了两人一会她就纳闷了,这两人怎么跑得异常轻松,赵希是这样猜的,猜他们刚刚没吃太饱?真节制啊,都是厉害人物。
任人宰割的羔羊她不想做了,她要想办法逃走,如果不逃,她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她边跑边打量四周,七八米高的围墙上每隔十米一个警亭,每个警亭都有警卫手持冲锋、枪瞄着运动场。
地面上能见到的警卫也有三十多个,一个个正虎视眈眈远远看着她们跑,手里不是枪就是警棍。
赵希在心里计算了下暂时看到的警卫人数,大概六十多人。而被捉来的人大概有一百个,意思是她们人更多。
可惜他们没有任何武器,如果拼了命发起暴动,结果大概是最终可能有人能逃,也可能全部人被警卫扫射而死!hellip;hellip;
现在赵希还能想想这些,过了六个多小时后,她已经不能想了,浑身汗透,双脚像吊着两座大山,抬起来要喘半天。没空想了,只记得彭与跟她说过,这些人在挑保镖,那么肯定是在测试体能,不过关的会怎么?
喂鳄鱼!是的!
所以她一定要撑下去。她是爸爸妈妈唯一的血脉,她一定要活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个人都在硬撑,能被挑中的人都是有过人之处的,比如坚持和不放弃。
赵希瘦削的身子摇摇晃晃着,她死死咬着牙看天上太阳位置,猜测时间大概是下午四点,他们已经跑了十个小时,十个小时了!
运动场里早没有了哀嚎,虚脱得出不了声了。只有残喘、残喘,汗流浃背,汗流,摇晃的步伐,没人敢停,不敢拿自己命开玩笑。
有个女人撑不住了,噼啪rdquo;一声摔到在地,赵希听到声音,脖子像生锈般缓慢提起来看,那女人在前面不远处怎么爬都爬不起来,能看出来她已经完全尽力了。
大概四分钟后,牛喘着的赵希终于挪到那女人旁边。她清澈见底的大眼,瞧着那一脸青灰白的女人。感觉那女人的脸色跟前几天游魂似她何其相似,是面临死亡边缘的灰败,不正常的乌青。
跟她多么相似的人啊,她怎么能不管。她下意识就弯腰伸手去,要把她拉起来。就像拯救自己被困的灵魂。
还看见她裤子上血红一片,脑海里缓慢转动着,是来月经吗hellip;hellip;
就在这时,警亭上某个追击手开了枪,从赵希背后处有一颗子弹,闪电般飞来穿过女人脑袋,噗!hellip;hellip;rdquo;
血!从女人头部喷洒出来!喷了一地,也洒了赵希满手hellip;hellip;
赵希保持着弯着腰姿势,睁大眼不敢置信、惊恐瞅着那女人脑袋。
那女人手还是微微抬起,那是正准备搭上赵希手掌让赵希拉起来的。脸上也还定格着些微感激和希望,感激赵希竟然会拉她,还有对还能存活于世深深期盼着。
再上面一个大血洞,不断喷着温热的血,甚至因为天气寒冷有热雾升起,那热雾hellip;hellip;
飘荡在运动场上,从此除了汗味多了血腥味,赵希能停下来拉那个女人是大家都想不到的。
广播响起邪恶的声音,哪位女士请安心去做鳄鱼小姐的下午茶吧,我们可是给了你足足五分钟的特别待遇,下一个就没有了hellip;hellip;跑!跑起来!停下就死!rdquo;
那女人就要死了,可能是在她死之前感受到温暖,让她得到力量,竟然还能对着赵希支支吾吾说出话,她说,hellip;hellip;谢hellip;hellip;谢hellip;hellip;rdquo;
如果那女人不说话还好,但她谢了赵希。赵希原本就没了魂一样,现在更是着了魔道一样看着自己被染血的手掌,眼神空洞。
上面还有那女人生命力的余温hellip;hellip;如果刚才跑快一点来拉她,她是不是不用死?她就不用死!是不是?毕竟有五分钟时间的。
现在hellip;hellip;那女人竟然谢她,她当不起,她真的当不起。她刚想说不应该谢,但还没来得及说。那女人已经死了,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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