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爱华被林老实说得脸色青白交加,心底暗恨,果然野崽子就是野崽子,养不熟。他们都看走了眼,以为这小子是个忠厚老实的,谁知道他心里奸猾又狠毒,一直记恨着这么多年她对他的不好,甚至还拿月月来威胁她!
可偏偏月月就是她的软肋,梁爱华绝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在学校里被人嘲笑、讥讽。她恨恨地瞪着林老实:“你怎么这么毒,那可是你的妹妹!”
闻言,林老实讥诮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是吗?我以为你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呢!”
丢下这句模棱两可,让梁爱华胆战心惊的话,林老实转身回了学校。他故意没把话挑明,否则一旦戳穿了梁爱华偷人孩子的事,她无路可退,就再无所惧了。
这样有什么意思。恶人还需恶人磨,现在就该让林大明这个恶人好好地收拾她。林大明知道追诉期没多久了,肯定会加倍向梁爱华要钱。而梁爱华没了他这五十万,自然没办法满足林大明日益膨胀的胃口,摆平他。有邱心文在一边盯着,她也不敢偷偷用自家的钱去打发林大明。
可以说,现在好戏才真正开始。
果然,他一走,梁爱华就慌了,把林大明拉到一边,紧张地问道:“你说这死小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林大明嗤笑:“他要知道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早去公安局举报你了。就你这些年对他和邱月月的差别对待,他这话还真是没错!”
梁爱华被林大明嘲讽得很不舒服,但一颗高悬地心却放了下来。这时候,她才发现,她背后竟然冒出了一层虚汗。
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梁爱华担忧地说:“这小子看来是有备而来,不但我被他骗走了身份证,你也被他骗走了手机。咱们全都被他骗了整整五个月,他计划这么周密,咱们还拿得回钱来吗?”
林大明不爽,怪梁爱华:“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把你的精明算计学了个十成十,将老子骗团团转,想起来就来气。”
梁爱华反唇相讥:“你不还指望他给你养老送终买房子吗?要不是你被他当木仓使了,拆迁款早到我手里了,哪有今天这些事!”
“哼,要是你一开始不那么贪心,想独吞,把钱分一半给我,哪有今天这些事。说到底都怪你这娘们自私又愚蠢!”林大明也不让她。
梁爱华心里的火蹭蹭蹭地往上冒:“你说谁愚蠢又自私?你再说一遍!要不是你这个蠢货被那小子三言两语哄得找不着北,有今天这破事?”
……
两人吵了一路,彼此埋怨,把十几年的陈年旧恨都拉了出来,说了一通。
等到快分道扬镳时,林大明还没忘记自己今天的目的:“现在那五十万泡汤了,说吧,我那三十万,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
“你还想问我要三十万,你怎么不去做梦?”梁爱华的声音又尖又利,似乎不敢相信,林大明还敢提钱的事。
林大明冷哼一声,把责任全推到梁爱华身上:“银行卡和那小兔崽子的身份证都由你保管,你却让那小兔崽子调了包,把钱给转走了,这都是你的责任,你得把钱赔给我。”
梁爱华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银行卡绑定的可是你的手机号,我还没问你呢。要不是你被那小子的几块绿豆饼给骗了,让他把手机拿走了,我们怎么会现在才知道钱没了?”
两人争执不休,谁也不肯相让。
吵到最后,梁爱华直接放话:“反正三十万我拿不出来,你爱咋滴咋滴吧!”
林大明也知道,那五十万飞了,梁爱华肯定不会给他这么多钱,想想都不甘心。他眼珠子转了转:“哎呀,别吵了,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当初那小子能在没有银行卡的情况下,单凭身份证就能挂失把钱转走,咱们也可以啊。你手里不是有他的身份证吗?咱们也去挂失,把他转走的钱弄回来。那么多钱,他一个学生,不可能带在身上,钱肯定还在银行里。”
“刚才银行工作人员已经说了,挂失可以他人代办,但补卡、办新卡、查询转账得本人亲自来才行,那小子会配合我们吗?”梁爱华撇嘴,觉得他出了一个烂主意。
林大明嘿嘿一笑说:“他不配合也没关系。我有办法,你听我的就行了。”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就来了个十七八年的年轻人。他把那年轻人拉到一边,商量了一番,那年轻人答应了。
然后他们带着年轻人去理发店理了个跟身份证上林老实一模一样的发型,又让梁爱华回去把拍身份证时的那件上衣拿来过来,给这年轻人穿上。
别说,这么一收拾,小伙子跟林老实身份证上的头像还真有五分相似。身份证是两三年前拍的,年轻人长得快,五官有点变化也说得过去。
林大明和梁爱华就带着这小伙子去了另外一家银行,拿出林老实的身份证说:“同志,我们家孩子的银行卡掉了,想挂失办张新卡,再把旧卡里的钱转进去。”
银行工作人员接过银行身份证,看了看头像,又看了一眼坐在窗口外的小伙子。
梁爱华心里一紧,欲盖弥彰地说:“男大十八变,这小子这两年长得比较快。”
柜员没接话,拿出几页纸给小伙子让他填。
小伙子接过单子,提起笔,看到上面那一排排姓名、身份证号、出生年月日等信息,顿时不知道怎么下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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