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说服了一番,林母长吁短叹地跟着林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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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吴飞顺利地把车子开出了医院,又开了几里路后,他问林老实:“去哪里?你想好了吗?”
林老实坐了起来,不答反问:“你是一个人住,还是跟家人或者女朋友住?”
吴飞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嘛?”
林老实说:“你要是一个人,那能不能让我在你那儿住一段时间?我照市价付租金。你知道的,戒网瘾体校在系统内有熟人,能查到我的行踪,我要是住了酒店,他们会第一时间发现我。”
吴飞犹豫了两秒,同意了:“我的房子是租的,一室一厅,只有一间卧室,你要去我那儿,那就只能睡沙发了。”
“现在能有个安全的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谢谢你的收留。”林老实感激地说。
吴飞没料到他这么好说话,从镜子里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问道:“你的伤怎么办?要不要买点药?”
“不用,我休息休息就好了。”林老实按住头说。他身上都是皮外伤,最难受的其实是脑震荡。
吴飞显然对这个病有所了解,特意将车子开得慢了一些,还耐着性子叮嘱了林老实两句:“你回去后好好躺几天。脑震荡不是什么大毛病,但得好好歇息。”
“嗯,”林老实应了一声,目光扫过窗外,忽地看到了路边有家银行,连忙说道,“停一下,我去取点钱。”
吴飞没停,嘟囔道:“钱就算了,反正你住客厅的沙发。你也别想那么多,先把伤养好。”
林老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套蓝白交加,过分宽松的病员服,只得打消了去取钱的念头。穿这一身出现在银行的自助取款机旁,真的是太打眼了。
算了,先休息几天再想其他事。
两人回到了吴飞家。
大家都早饭午饭两顿没吃,这会儿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吴飞问林老实:“你想吃什么?我去楼下给你打包一份。”
林老实因为脑震荡,有点恶心,不大想吃,边说:“清淡一点,随便都行,我不挑食。”
于是吴飞给他打包了一份蔬菜瘦肉粥回来。
吃过饭,林老实躺在沙发上休息,吴飞拿出本子和笔坐到他对面说:“耽搁你一会儿,说好的独家专访。”
林老实朝他一努下巴:“你看电视。”
吴飞扭头,这是本地的午间新闻,刚好播到林老实跳楼这条新闻,时间不长,短短十来秒,画面一闪而逝,接着又播下一条新闻去了。虽然时间短,可非常精炼,几句话就把事情的前因经过结果给讲清楚了。
林老实按了一下遥控器,关了电视,问吴飞:“现在采访还有什么意思?就报道我怎么被送进戒网瘾学校?怎么想不开跳楼了?这些其他媒体应该早就报道了吧!有什么稀奇的?”
吴飞有点郁闷,确实,就像林老实所说,午间新闻已经报道得很清楚,他再报道,哪怕更详细,也不过是拾人牙慧,没什么新鲜的。而新闻新闻,关键要素就是新。
至于林老实的详细心里路程,在目前的热度下,恐怕没多少人详细看。
但吴飞不认输,他说:“那你就跟我详细地讲讲戒网瘾体校呗,还有里面比较典型的案例。”
林老实答应了,他如实将自己是怎么被骗进去,在里面又发生了什么,还有他所见过的,所听过的因为种种稀奇古怪的原因被抓进去的可怜人,逃跑又被抓回去的案例以及戒网瘾体校的种种惩罚措施、洗脑手段,都跟吴飞讲了一遍。
这些内容很杂,林老实也不知道哪些吴飞能用,哪些不能用,索性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尽可能地说得详细一些。
这一说就是两个小时。
见林老实脸上出现了疲态,吴飞这才想起林老实还是个病人,立即将本子合了起来,录音笔一关,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谢谢你跟我讲这么多,我先整理整理资料,你休息一会儿吧。”
吴飞回了报社,写了一篇五六百字的新闻,重点写跳楼的事,跟其他媒体的新闻报道大同小异。
至于林老实跟他讲的这些,他打算整理整理,根据这些写一篇深度报道。深度报道时效性没那么强,但得有特别的观点,具备一定的思想深度。
这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写完的,吴飞一边忙着每天的日常工作,一边整理这个稿子。
三天就这样一晃而过了。
林老实躺了三天,头总算不晕不难受了,估计脑震荡是好了。身体一好,他就出了一趟门,因为他现在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身上这套衣服都是穿吴飞的。
别的不提,总得出去买两套换洗的衣服,还有这几天吃的用的都是吴飞的钱,他也不能总花别人的,
于是他出去,找了一家离吴飞家比较远的银行,取了钱,买了衣服和日用品回来。
这天晚上,等吴飞下班回家时,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他舔了舔唇,走到厨房就看到林老实在燃气灶前忙活。
“你还会做饭?”吴飞是真的很惊讶,现在单身的小年轻有多少会做饭的?就算会,一个人也懒得做,用外卖食堂将就算了。
林老实耸了耸肩:“这有什么稀奇的,谢谢你这几天的收留,无以为报,就给你做顿晚饭吧。快好了,你去洗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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