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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没想到有一天一觉醒来,能够看见自己的死侍香香软软地睡在自己身边,白皙细腻的脸庞近在咫尺, 晨光下能目见细小的绒毛。
并且——她不露声色地触碰一下自己的唇角,仍然能够体会那心悸的余温。安月行眼神闪过危险的笑意。
胆子变大了呢。
……
然而如今的林木一早恃宠而骄了,“啊”了一声先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下床去,嘴里随意说:“稍等一下……”
这个态度……安月行都快笑了, 心想自己难不成其实是个什么十足的善人菩萨?她问的问题,能够“稍等一下”回答?
她乐呵呵地发出了危险发言:“木一,你觉得你一只能应付日常生活吗?”
林木一一僵,扭头看了她一眼。
显而易见的惧怕,但奇怪的是那漂亮的眼睛里加上了混杂的控诉和委屈,有点敢怒不敢言的意味。
应付失忆情人没人权的死侍少女简直委屈坏了,还得承认莫须有的罪责,压着嗓子可怜道:“我错了。我只是想先拿个东西。”
安月行的惊异扩大了——她当然知道林木一会怕,可没想到是这种已经近似撒娇的“怕”……来自灵魂的颤抖不见了,让她疑惑之余有些感兴。
可等她刚打算放人一马,忽然一愣。
林木一从床头拿出一张病理报告,她快速从里面瞟到了“短期失忆”几个字,忽然一想自己蓦地确实回忆不起昨日如何,心里刚划过一丝了然,还没来得及要过来好好研究,却怔怔地停了一下。
正对着床的落地窗被遮掩着灰蓝的丝质纱帘,清晨风起,带来阳光钻入房间,迷迷蒙蒙的、被软化的光线就那么林木一身上。
林木一是□□的,侧身,嘴唇带着微微的粉红色,线条一路向下,腰肢纤细。
带着暧昧的痕迹。
安月行眼帘半掩,心脏微微跳了跳。
她压下嗓子:“别穿。”
林木一刚捡起衣服的一顿,闻言又放回去了,疑惑地转身,把报告交给安月行,还没来得及简单说明一下她的情况,安月行先问:“我失忆了?”
林木一点点头。
安月行低头,不出意料地发现自己也干干净净。
她张开,挑眉。
林木一踌躇一下,还是过去,有点不好意思就这么赤忱拥抱,便虚虚靠着,握住她的。
安月行看得好笑,心说倒是狡猾……我张开,是让你和我握
就算了?她用嘴唇碰上林木一的脖颈,捧住她的脑袋,凑近耳朵:“嗯……看样子……现在你是我的情人?”
林木一身体慢慢变红,乱八糟想,结果阁主失忆了,她还是没躲过:“嗯。”她忽然想再努力一下,小声道:“首领,我们昨晚你说好……”让我好好休息……
“很有。”安月行笑意盈盈,轻柔地吻住林木一的唇,把她无谓的逃离想法吞进嘴里,深深纠缠起来。
“唔——”林木一喘息不过,一边迎合,一边有点生闷气——
首领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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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行的记忆停留在一年前,追魂和逆行的战役准备阶段,也就是她们关系最紧张的时候——林木一叹口气,心想又得供祖宗了,否则被弄死也不是没可能。
林木一尽职尽责地给阁主讲了一年来追魂的事宜,但在她问到“我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顺了个弯,表示两人是完全的身体关系,没有感情。
“真的?”安月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林木一语调淡然:“首领,死侍说谎欺骗主子是会被凌迟的。”
“奥。”安月行放心下来,愉悦地接受了设定,眯起眼睛打量她道:“木一长了张漂亮的脸。”她顿了顿,龇牙笑得更开:“还有一副吸引人的身体。”
林木一听完心里一哽,顿一下,望了一眼关好的办公室门,迟疑地解开衬衣纽扣。
安月行笑意盈盈,眼神无辜地看着她脱了衣服,道一句:“好乖好乖。”
真乖。那就让我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映象里自己才捏碎了你的镯子,怎么又和你玩起了情人游戏?
她失去了记忆,一时不明白这一年的自己这些真真假假的动作,究竟是想给这个可怜的死侍挖一个让人情不自禁往下跳的陷阱呢?还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的试探,亦或是……突如其来的“真心”?
尽管那个词语让她觉得有些可笑。
……
林木一知道她在想什么,并且深以为然。
她知道这时候的阁主若知道自己真喜欢她,那可不会管原因二十一,一个不开心就会送自己地狱一日游……游完等安月行恢复记忆,看着她一身狼狈,还得不开心地说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暴君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这半年安月行来来去去失忆四回了,每次折腾地都是她,从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林木一应付地已经游刃有余。
但安月行对林木一忽然无情,对于很多熟悉的人来说仍旧容易看出来。
譬如她们的狐朋狗友顾御。
会议室谈完你逆行和追魂的事,顾御惯例打:“魔王和女侠最近感情生活怎么样?没吵架吧?”
安月行一眯眼睛:“什么感情生活?你说床笫之事?”
顾御喷了:“安侠女你很渣!你对林女侠只剩床笫啊!人家那么喜欢你,你什么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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