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好啦好啦别说了。”尔睿一脸心烦地开始揉耳朵,嘟囔道:“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比我厉害,可结果怎么样呢?夫诸天真, 你也天真, 放着力量却不用……所以你们才比不过司长啊!”
“这和司长有什么关系?”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奉恒悠王君之命逮捕妖龙旬阳,你还是待在狱中去吧。”
“信口胡言。”寻央转身欲走:“师尊早知道我的身份。她亲自放我出来、亲口承诺护着我, 怎么会囚禁我?”
“当然是因为清圣姐姐睡了啊,没人会来保你。”尔睿一本正经道:“有人向恒悠兄长请示说,妖龙一案兹事体大, 又有最近天道动荡不安,恐你趁此机会出逃危害世间,自然要强加约束。”说完她从袖中拿出了卷轴。
寻央抢过来看,上面确确实实钦着恒悠的谕章。她皱眉道:“‘有人’向恒悠王君请示……?其实就是你做的吧?”
尔睿“啊”一声,笑嘻嘻道:“你说呢?”
寻央沉下脸来瞪她,她便更得意了:“哈哈哈,寻央姐姐,谁叫你是清圣的徒儿,而我是她的妹妹啊!你就放心待着去吧,这段时间,我会好好陪着清圣姐姐。”
话音未落,隐隐的龙啸呈圆心忽然包裹而来,让尔睿有些呼吸困难。寻央抬眼,杀机闪烁。
但她并没有惊慌,而是轻轻道:“寻央仙子,你这是要以妖龙的身份……和恒悠兄长开战吗?”
寻央动作顿然。
尔睿笑眯眯摇晃着手里的谕章,眼底流淌着溢于言表的凉意。
寻央怔怔收回手,威压逝去。她抬头,看着尔睿问:“你……有什么企图?”
她终于明白过来,尔睿真的并非她口中的“黄毛丫头”。
她力量最低微,但她来这里一月不到,做了什么?她伤了夫诸,或许现在夫诸都还不知道;她缠着清圣,清圣拿她无奈;她对付自己,搬出的是自己“妖龙”的敏感身份:
若是未暴露,寻央当然可以肆无忌惮地收拾尔睿。可现在自己是以认罪的姿态留在了“清圣徒弟”的身份上,很多事情就受限了,必须处处收敛手脚……于是被这个小混蛋看穿并且利用。
她有这样的心机做这样的事,难道能只是单纯的吃醋?
……
有什么企图?她是有什么企图呢?
尔睿一愣,然后在微风中轻轻地娇笑,睫毛颤颤,眼眸如水,语气稚嫩:“谁让你们要在清圣姐姐身边去?” ————
次日,清圣悠悠转醒,入眼是摇头晃脑的少女,抛着两块玉晃着脚哼歌,脸颊上又是一道浅浅的红痕。
“怎么受伤了?”
“姐姐你醒了。”尔睿见她醒来,先是一喜,闻言撇嘴道:“清圣姐姐,你徒弟她打我。”
清圣皱眉:“寻央从不无缘无故伤人,你怎么她了?”
尔睿眼珠子滴溜溜的:“我叫兄长把她关起来了。”
清圣担心她胡来:“你真是……”
尔睿未等她说完,赶紧叫冤:“恒悠王君说天道动荡,而且毕竟天下都知道您的徒儿是妖龙最后的血脉,至少最近一段时间要约束她的行动!
这么大的事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不过听说之后去她面前耀武扬威一番、讽刺两句,谁知道她动手?我又打不过她。”
说完把谕章给她看,可怜兮兮道:“不信你可以问兄长,别冤枉人!”
“……竟然果真是兄长的手谕。”清圣接过看完,问:“天道动荡?”
尔睿不说话。
清圣有些不耐:“什么叫天道动荡?”
尔睿答非所问:“那天夫诸尊者来见你你睡着,她发脾气之后,姐姐是不是亲自差人去找她解释了?”
清圣不知她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没有说话。
尔睿又道:“寻央仙子隐瞒出身几百年,犯下了天大的错事,她哭一哭,你是不是护着她了?”
清圣皱眉:“你……”
尔睿转头大声说:“那为什么我被欺负姐姐都不理,反而就害怕寻央受委屈?又不是我下的命令,我又没有动她,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本尊问的是天道的事情,并没有……”
“不管!”尔睿一眨不眨的大眼睛开始积水:“姐姐是不是要立刻去找寻央仙子,看她有没有事?”
清圣迟疑:她确实有这个打算。寻央身负隐瞒重罪,被恒悠关起来还好,有尔睿这个小恶魔在,说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这个犹豫立刻把尔睿刺激地呜一声哭出来:“你就是!明明是她欺负我!你关心她,我脸上有伤口你都无视,姐姐你不喜欢我了!呜呜呜……”
清圣登时头大如斗:“别哭了……”
“我当然想揍她,因为她占着姐姐不放!”然后委屈地酸楚道:“可是我打得过她吗!姐姐是不是觉得她是乖徒弟,我是坏人?”
清圣伸手摸她的头发:“不……”
说的也是……就算尔睿讨厌寻央,她也不是对手,要不是上一次寻央被锁住,十个尔睿也不是个。
“我的脸上都有血了,都不漂亮了,以后不会好了!变丑了怎么办啊?”她酸溜溜地犟着脖子扭头,小声抽泣:“你去看她好了,我就在这里丑死!”
“又不会留疤……”清圣啧一声:“就你的脸蛋娇贵,本尊的徒儿不娇贵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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