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过来,我求你,不要碰我,我没有,不是我干的, 我不认识他!”程叶双眼紧闭躺在床上, 极力想要甩开晋源的手, “晋源,我求你, 求你!别过来。”
晋源看的直心疼, 可他真的不想放开对方,只好退而求次之抓着程叶的衣袖,眼睛眨都不敢眨, 生怕错过他脸上一分一毫的痛楚神色。
“程叶, 你醒醒, 醒醒!”晋源看他那么难受, 本意是想让他继续睡下去的, 好歹睡梦中痛苦应该能减少一半吧,但奈何医生说他高热不退,内有郁气,如果再不醒来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晋源心里一阵苦涩,看着程叶紧蹙的眉心好半晌,终于不得已抓着程叶的肩膀,愣是将人摇晃醒了。
“晋源——!”程叶扯着嗓子高叫一声,在看到晋源的脸之后硬生生又将未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他似是热的紧了,抓着被子擦了擦已经流到眼角的粘腻的汗水,屁股向后挪了挪,双手紧紧抱着被子的一角,是个寻求安全感的姿势。
晋源定定地看着程叶的动作,忽然意识到这个人不信任自己了,不会在自己这里找安全感了。他头一次生出了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的想法,可他却不后悔,他不怕程叶背叛自己,他只怕程叶离开自己,他甚至期盼着程叶犯大错,这样就有理由像这样囚禁着对方。
晋源总有一种这人根本没有心的错觉,他不在乎陪着的是什么人,他随时都有可能抽身离开,如果自己不紧紧抓住,这人一不留神就会彻底消失。
人都喜欢犯贱,如果程叶真的死死扒着自己不放,二十四小时黏糊着自己,企图用身体换取点东西,或许自己对他就不会这么执着了。
病过之后的程叶更加沉默了,他一个字都不说了,也不吃饭,每天就眼神呆滞地发呆,甚至抵触和晋源接触,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眼神上的。
666看着他每天面无表情忍笑看熊出没,也不知道是先笑还是先无奈:“好好一出郎才郎貌,偏偏叫你弄成了虐恋。”
程叶眯了眯眼眸:“可不是要搞成虐恋,不然你觉得我还能在什么方面打击晋源?”那丫本事强大,会赚钱,会打枪,自己这么个小身板能做什么?除了让他在感情上吃点亏,其他一点都不能做了。
666瘪嘴:“你高兴就好。”
“……”他也不高兴的好吗,又不是变态,看人家为情所困就开心,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只是替原主找回点场子罢了。
晋源每天看着程叶闷闷不乐,心里也难受,他又开始了之前总带着程叶一起出门的日子,只是这次,程叶不再全身心配合了。
他跟着晋源出入任何娱乐场合,虽然冷淡了些,但到底没出错,可就是抵制进入晋源的办公室。
再一次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看着银白色的推拉门扶手,程叶双拳紧攥,指甲深深嵌进了手掌心,他身子晃了一下,不愿意再向前走一步。
他不想听不想看,只要什么都不沾惹,就没人再会冤枉到自己头上——
晋源搂着他的肩膀微微使力,向前推了推。
上一次,就是因为在他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不该看的,所以被关了起来,他不怕被关起来,他甚至不怕晋源那些乱七八糟的惩罚。
他怕的是晋源不信任自己,不相信自己对他纯粹的爱。
热恋期就有如此原则性的矛盾,以后怎么可能走得长久。
当初他的选择终究还是错的。
早该拿了钱就离开的,是他妄想了,奢侈自己不可能得到的爱情和亲情!
666:“……”大叶子已经在心中给自己排了这么大一场戏了吗?怎么没提前跟自己商量商量剧本?
在晋源的推搡下,程叶转头深深看他一眼,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上次晋源不由分说就给他冠上里通外敌的罪名,他的眼神忽然变得仇恨,失去理智似的一把推开晋源,转身迎面对上抱着一沓文件的秘书。
他一抬手,手正好推在秘书的手腕上,秘书猝不及防又不敢碰到他,连忙收回手,白色的纸张翻飞,文件吧嗒吧嗒掉落,散落一地,程叶一步都没有停顿,直接就冲了出去,他没有进电梯,而是直接冲去安全通道。
因为那里有——
正在打电话的肖楚白。
肖楚白在下一楼,忽然冲出来的程叶也吓了他一跳,还没等说话程叶率先甩了他一巴掌,肖楚白被打的一懵,捂着脸震惊地看他,扬手就准备反击。
程叶脚下生风,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对方瘦弱,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骨头上,踹完就矮身下去,身子一软四肢伸展开瘫软在楼梯上,双眼紧闭哎呦哎呦地呻吟着。
也不算装,虽然他摔下来的时候刻意控制了力道,但腰背被台阶硌得确实疼。
肖楚白脚上一疼,还以为他要偷袭,抬脚就要踩上他的胸口,脚抬到最高点正准备下落的时候,后耳一阵风刮过,一道大力打在肩膀上,肖楚白整个人越过程叶飞了出去,落地顺着台阶滴溜溜滚了下去,脑袋撞在拐角的栏杆上,疼的大叫出声。
而晋源,惊慌叫后面跟着的人叫救护车,立刻低头检查程叶的身体,在确保对方身上骨头毫无损伤之后,一把抱着人冲进了电梯。
肖楚白被猛踹在后心,再加上在台阶上滚了一圈,胸闷骨头疼,喘不过气睁不开眼,只能模糊看到晋源匆忙一闪而过的背影,艰难地抬了抬手,但因为落地的时候硌到了大臂,麻骨抽抽的疼,连带着半边身子都麻木了,这会自然只能无力地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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