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怀疑你!”晋源冷笑出声,“叶子翻了三份文件,而被泄密的那份恰好是你不在项目中的,而他却在眼前一晃而过的?”
晋源反问道:“难道这一切就真的只是巧合吗?”
“肖楚白?”沉默许久,晋源忽然又问道,“你向来都反对公司拓展翡翠玉石业务,而那笔生意,恰好没谈成。”
晋源叹了一口气:“肖楚白,你毕竟是叔叔的孩子。”
连“义父”两个字都不叫了吗?肖楚白眼底划过复杂的情绪,难道真的一点温情都不剩了吗?
“哥,你冷静下。”肖楚白淡淡地说道,“正是因为在我进入楼道前一分钟才可疑不是吗,如果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我会有这么蠢吗?”
晋源嗤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肖楚白知道他怀疑自己,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都说不通了,忽然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
为这么多年一直爱着他的自己。
肖楚白不知道自己喜欢晋源什么,可这个男人几乎占据了他整个生命,如果没有了晋源,自己的人生根本不算完整。
但这个人,被别人抢走了。他现在不属于自己,以后更加不会属于自己。
肖楚白皱了皱鼻子,背上瞬间蔓延在胸腔,两眼紧紧盯着晋源,似是想将自己的一片柔情全部传达给晋源。
只可惜,晋源低垂眼睑,根本不看他。
“你走吧。”晋源不是不忍,他只是累了,疲倦地不想处理这件事,似乎不面对就没有发生过他利用肖楚白逼迫程叶对自己心怀愧疚,不得不接受被自己囚禁,不面对就会忘了此时小叶子一身的伤痛都是他作出来的。
晋源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肖楚白不能再强留,否则真的会被原地处死的。
肖楚白知 道,即便先头几年晋源砍掉了大半涉黑产业,但也绝对不是单单因为自己反对,而是晋源顺应社会发展,用自己做了个借口罢了。
晋源!他将所有的炮火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肖楚白心内冷笑,原来,他不是不温柔,而是自己不是他愿意温柔的那个人罢了。
但晋源的生意绝对不像账面上的那么干净,甚至不止单纯的翡翠玉石,在另一个只有极少数人能过目的账簿上,晋源杀死一个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似的,更何况是他这个前朝余孽,原本就不该活下来的人。
公司里早就有人对自己不布满了,一旦他死了,怕是为晋源开脱的理由都有成十上百个!
他甚至不能为自己辩解任何,因为晋源必定不信,甚至还会更为恼怒,立下发作。
肖楚白低着头,怀着对晋源和程叶浓郁的恨意,转动着轮椅出去了。
与此同时,程叶的病房也出现了一个他差不多已经忘了的人,还是666看了半晌,提醒道:“这不是之前你跟晋源示好的时候救过的那个贴身下手。”
程叶歪着脑袋打量半晌,好像是有点印象。
666:“……”这就是天然渣啊!
程叶窝在被子里,这两天瘦的下巴尖细尖细的,更显得一双眼睛又大又水灵,闪亮亮地盯着齐凯。
齐凯向后忘了两眼,然后慢慢走过去,面无表情说道:“我能帮你,你想离开吗?”
程叶深深低垂下头,声音瓮声瓮气的:“我能去哪儿?”
齐凯一听,眉心也微微蹙了起来,说:“我存折上还有些钱,好歹够你出国了。”
程叶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他踯躅着说道:“你……帮我?”
齐凯说:“你也帮过我,我不习惯欠人情。”
顿了顿,他看程叶不信,又说道:“谢言,也是我放走的。”
程叶蓦地瞪圆了眼睛:“为什么?”
齐凯没回答,毕竟他自己的脑子有些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看着程叶自闭,他莫名心情也十分糟糕,非常想带他走,彻底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但他的身份决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谢言。
这个人的背景他私底下调查过,不说其他,谢言肯定是愿意将程叶带离晋源身边的。只要离了晋源,齐凯的可操作性就大了不少。
他能把人送到天涯海角晋源找不到的地方去,只要离开晋源的把控,程叶……或许就能重新笑起来。
那晚过后,齐凯就再也忘不了那个软绵绵的似乎带着奶香味的笑容。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只要一闭上眼睛,程叶那张精致、挂着羞涩笑容的脸就会如期闯入他的脑海。
看着程叶闷闷不乐,齐凯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做些什么,可能就要憋死了。
他贪婪地注视着病床上躺着的人,企图将对方的眉眼一笔一划深深刻印在自己的脑力里,纵使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但——只要自己知道他过的开心快乐就好。
齐凯心内失笑,他竟然还是第一次如此大公无私地为一个人着想,但他想的心甘情愿。
程叶抬起手,挡住眼睛,但透过指缝依稀还是能看见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齐凯看着竟然有些不忍,抬手按了按有些滞闷的胸口。
他虽然没有时间交朋友,但也不是傻子,心动虽然来得有些突然,但不难辨认。
齐凯扯了扯嘴角,没能笑出来:“如果要走的话,就最近,否则我也弄不了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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