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思儿当做心头大患的皎月此时正与柳隽一同用膳。温时年为了救姐弟二人而受伤,自医馆出来后便被送去皎月安排好的小院休养,柳隽便提出去陪他几日。是以,肖瑾来的这天,柳隽并不在别院。事后,庭春几人见皎月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叫她吃两口便吃两口,多的一动不动,庭春几人实在担心不过,这才叫人把柳隽叫了回来。
庭春几人不敢说皇上的坏话,只说姑娘与主子似是争执了几句,柳隽又气又急,在他心里,姐姐的脾气最好不过,要不是肖瑾欺负她,她才不会跟他动气!
柳隽急匆匆地赶回别院,恰好与刘嬷嬷在门口相遇。刘嬷嬷见柳隽面色焦急,也不拦他,与他一同入内,一边走,一边暗示地提醒他:姑娘身边只有您一位亲人了,您多劝劝她,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呢,何必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rdquo;
柳隽哎了一声,步履匆匆地进了皎月的房间。姐姐,是我,我进来了。rdquo;柳隽推门而入,皎月靠在矮塌上,失神地望着窗外。身边的庭夏和庭秋正小心翼翼地为她摇着扇子。
柳隽一见皎月苍白的面色,当即便心痛得不行。柳隽跪坐在塌边,挥了挥手,庭夏、庭秋对视一眼,虽心有不安,却还是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姐弟二人。
姐姐hellip;hellip;rdquo;柳隽握着皎月的手,只觉得姐姐好似瘦得连手指都细了几分,早知如此,咱们便是死在北关,也不要承他的情hellip;hellip;rdquo;
柳隽恨声,皎月微微叹了口气,目光里总算有了些神采:我没事。rdquo;皎月说的是实话,她这般姿态,不过是为了做足姿态,既然戏都开演了,当然就要演下去。想当初在寒潭之底,她可是万年里都是这样过来的,不说话、不动弹,呆呆地望着虚无的空间,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柳隽却当皎月是在安慰他,心里更是觉得姐姐为了自己牺牲良多。
温先生可还好?rdquo;皎月见他难过,索性扯开话题。柳隽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先生的伤并无大概,大夫说休养几日便好。幸无大碍,再过一月便是大考之日,若是先生因此错过殿试,我岂不是成了罪人。rdquo;
那便好。有良师引导,终身受益,温先生是有大才的人,咱们交好些也无妨。rdquo;皎月温和一笑,柳隽却看得心酸。
皎月不愿让他担心,索性便谎称自己饿了,让他陪自己用膳。柳隽早已从庭春口中得知姐姐好几日没好好进食,听到她说饿了,当即一喜,连忙叫人备膳。
刘嬷嬷等人见皎月终于肯主动吃饭,都松了口气,心道到底是姐弟连心,还是得弟弟来劝。
刘嬷嬷便想着趁皎月心情尚好,提出去郊外散心的事:老奴觉得,近来的天气不冷不热,最是适合郊游了,姑娘不如就去南郊走走看看,也比闷在别院里来的舒坦啊。rdquo;
刘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看了柳隽一眼,柳隽果然颇为赞同地点头:姐姐,刘嬷嬷说的有道理,与其在屋里闷着,不如出去走走,您以前不是喜欢骑马吗?我陪你骑马遛一遛。rdquo;
皎月不置可否,见柳隽和刘嬷嬷似乎都希望自己去散散心,那便去呗。
那就劳烦嬷嬷安排了。rdquo;皎月浅浅一笑,刘嬷嬷喜得只拍膝盖,不麻烦、不麻烦,老奴这就是安排!rdquo;愿意吃饭、愿意走动,那就是要好的趋势,可比之前那活死人似的模样让人放心多了。
定下了南郊出行的计划后,刘嬷嬷、庭春几人似乎都被人按下了开关,终于又恢复了往常利索的模样。
这一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刘嬷嬷早早叫人备好了马车,柳隽却让她另备一匹温顺的母马。刘嬷嬷拍着脑门:哎呀,老奴这记性,忘了小郎君要陪姑娘骑马的。rdquo;说着,便叫人去备马。
皎月为了方便,索性叫庭春为自己备了一身柳隽不曾上过身的男装。换好一瞧,竟意外得好看。庭春还有心情调侃了一句:这是哪家俊秀的儿郎,不知要迷倒京城多少小娘子。rdquo;
皎月噗嗤一笑,真跟个公子哥似的拿手去抬她下巴,庭春红着脸退了两步,连连求饶:可饶了奴婢吧,您这副模样,谁吃得消啊。rdquo;庭夏几个没良心的,就这样看着庭春求救却不出手。
屋内一派笑声,屋外的柳隽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庭春几个是故意逗姐姐开心,姐姐这般容貌,便是穿了男装,也不可能遮掩住一身的荣光。等到皎月出来,柳隽心里不由道了一句:果然如此。rdquo;
一眼便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哪有男人生得这般雪肤白嫩的?哪有男人生得这般玲珑身段的?柳隽突然有些后悔,怎么就提出要和姐姐一起骑马呢,这一路上,不知道要招惹多少目光。
可是见姐姐高兴,柳隽便也不想扫兴,反正此时还早,京城里也不见得有多少路人,他便笑着道:姐姐,上马吧。rdquo;
皎月便翻身上了那匹白色的小母马,一丝杂色也无,与皎月身上月白色的衣裳正是相衬。
驾!rdquo;皎月穿了男装,言行也似舒朗许多,轻挥了鞭子,便一马当先地走在前头。柳隽见此,忙带着扮作小厮的庭春四人跟了上去。
皎月第一次不戴帷幔走在街头,哪怕换了男装,也掩饰不了一身芳华。城门口,皎月与一行人擦肩而过,那马上的公子一见皎月,眼睛立即便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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