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算算日子,李懋应当是奉命微服前来江南处理盐铁私营之事。这在座三人,顾行云乃太守之子,邱俊林是金陵首富,而李崇山则是背靠周王,在江南横行霸走。李懋想要解决盐铁之事,还真得跟这几人打交道。今日来此,怕也是抱此目的。
姑娘,开始了。rdquo;盼星小声提醒,皎月不由回神,往楼下看去。
第一位出场的是怡红楼的冰清姑娘,人如其名,冰清玉洁,冷若冰霜。有的是人吃这款,男人嘛,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她弹奏古琴,清清冷冷,台下不少男人沉醉其中,待回神时,手中的牡丹花纷纷抛到台上。
自有侍女捡起这些花,待到最后计算票数。自然,每一朵花上都有标记,以防有人作假充数。
冰清之后,点翠阁的彩云,香艺坊的青岚,如梦楼的香云,一位位香名远播的头牌姑娘纷纷献艺,抛到台上的牡丹花不知计数,然而众女下台时,面上却都十分失落。
因为,坐在最前排的那几位,谁都没有送上牡丹花。他们手中的金牡丹,比之一千两一朵的普通牡丹,珍贵许多。若是算票,以一抵百。何况,这几位非富即贵,若得他们青眼,就算未得魁首,也会身价倍增。
然而坐在前排的顾行云、邱俊林亦或是在众人看来陌生的李懋与叶铭,全都毫无反应。李崇山倒是对青岚姑娘有所意动,但是想着看完所有再投也不迟,便将拿起的金牡丹又放了回去。
下一位,有请晓月楼的皎月姑娘。rdquo;傧相开口,报出一个众人都陌生的名字。
晓月楼?不应该是盼星吗?什么时候换了什么、什么皎月姑娘了?rdquo;台下有人提出异议,坐在一侧的李妈妈笑而不答。
小楼内,响起一阵琵琶声。舞台上的白纱缓缓升起,然而台上却空无一人,众人皆惊。坐在正中间的顾行云微微皱眉,似乎是不满有人以此为噱,戏弄众人。
青楼女子,想要引人注目没什么不对,但是太把在场的人当做傻子,却又容易让人反感。
与他一般想法的人不少,底下已经有人不满地嚷嚷起来:人呢?!老子花了一千两,就让我看个空屁?!rdquo;
底下吵嚷声越来越响,傧相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勉强笑着安抚:众位爷,请稍后,请稍后,说不定是姑娘有什么事耽误了,小的这就派人去请。rdquo;
请什么请!让她给老子滚蛋!rdquo;台下一脾气暴躁的土财主拍桌子怒道,不少人点头附和。来这的,都是花了钱的,若是台上的姑娘哄得他们舒心,别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他们都愿意出。可若是让他们不高兴了,这些女人又算什么东西?!
等不了,就滚啊。rdquo;一声娇媚软糯的声音自二楼传来,出口的话令众人都不由蹙眉,这晓月楼的姑娘,竟然如此无礼,简直过分!
大胆!rdquo;那土财主怒上心头,一声怒斥,话未说完,便见一道娉婷婀娜的身影自阴影中逐渐现身。待他看清来人,来不及出口的斥责瞬间便会他咽了回去,脸上的怒色化为呆滞,一双牛眼死死地盯着她,生怕一眨眼,眼前的女子便会消失不见。
只见小楼内走出来的那女子,一袭绿衣,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手中拿着一支紫色牡丹,眼含春波,皓靥如玉,真真是人比花娇,动人心魂。
她挑着眉头,眉宇间尽是骄横冷傲,但是却又无人觉得过分。方才出言呵斥她的男子,此时脸上已经满是自惭形秽和懊恼小心,生怕惹了她动气。
像她这般轻灵绝艳的女子,别说让他等一会了,就算是让他等一世,他也是愿意的!
再看其他人,始终神情淡雅的顾行云,见到皎月的那一瞬,手中的茶盏微微晃动,茶水轻晃,沾湿了衣角。顾行云回神,看似不经意地将手放到桌下,掩下自己失神的证据。
一边的邱俊林和李崇山则直接得多,二人眼中满是惊艳,李崇山摸起桌上的金牡丹,心中庆幸:幸好没有将这金牡丹给了青岚,否则面对如此仙姿美人,他岂不是要后悔莫及!
哐当!rdquo;叶铭年纪小,来这里就是凑个热闹。皎月出来的瞬间,他正叼着果子,一见她便忘了动作,直到皎月微微一笑,他才好似受惊似的,嘴巴一张,口中的果子直接落到桌上,打翻了茶盏,发出声响,惊醒了身边的李懋。
李懋掩袖咳嗽一声,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然而通红的耳朵却又出卖了他,一向不为女色所动的太子爷,原来也有这么一天,竟然看一个青楼女子看得忘了身处何地。李懋心中有些懊恼,但是随即看到周围,无人不是如此,心中顿时好受了些。
坐在一旁的李妈妈,看到周围那些男人的反应,再看那些面如土色的妈妈们,脸上满是得意。呵,什么冰清、什么青岚,加一块也比不上她们家一个皎月姑娘!
回神的男人们,手中有牡丹花的,早已控制不住地扔到台上,而那些早已扔了的,真当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李崇山最是直接,毫不犹豫地命人将金牡丹送上,皎月只瞟了一眼,自有一旁侍女帮忙收下。
李崇山见她不为所动,当即起身,目光炯炯:皎月姑娘是吗?我出金万两,跟我走,我保你荣华富贵,如何?rdquo;正愁找不到送给主子的礼物,这样绝色的女子,他总该喜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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