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你来了。rdquo;独孤寒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 勾起一个淡淡的笑。
拓拔修躬身行礼:不知陛下传唤臣前来, 有何要事?rdquo;
今日朝堂上之事, 你怎么看。rdquo;独孤寒开门见山, 目光锐利地看向拓拔修。
拓拔修无波无澜, 好似今日之事与他没有一点干系。陛下是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rdquo;
独孤寒笑了一下,挑眉道:假话是什么?真话hellip;hellip;又是什么?rdquo;
拓拔修对上独孤寒的双眼,答非所问:在臣回答这个问题之前, 臣也有个问题想要问陛下。rdquo;
独孤寒道:你问。rdquo;
拓拔修温声道:陛下,今日司徒将军虽然话说的有些粗了,但是有几句话却没说错,陛下您对大兴, 究竟是如何打算的?难道真是打算与大兴和平共处,修齐家之好吗?rdquo;
独孤寒面色沉了下来。从他有记忆开始,逐鹿天下便是他的心愿。答应和亲,也不过是缓兵之计。他爱上了那个皓如皎月的女子,却不代表会放弃征服大兴的野心。
陛下若是还与当初一样,有心征伐大兴, 待到那时,您又该如何面对娘娘hellip;hellip;以及hellip;hellip;rdquo;以及那个孩子呢?
拓拔修未尽的话,独孤寒都听明白了。刹那间,独孤寒的面色白了一白,拓拔修的真话还是假话,都不重要了。
他和她之间,终归是隔着两个国家,哪怕她成了他的皇后、他孩子的母亲,可是最终她的身体里还是流淌着大兴皇室的血脉。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他的大军铁蹄踏上大兴的国土,她成了大兴的亡国公主,她和他们的孩子,将会面临什么?
独孤寒是一个自认为不惧未来的人,可是想到那一刻,他还是犹豫了。
拓拔修垂下眼,声音淡漠:娘娘的性子,您应当比我了解,您若是担心贺兰大人的提议会惹恼了娘娘,倒不如hellip;hellip;担心这个吧。rdquo;
终究是要伤害到她,此时又何必惺惺作态呢?
我hellip;hellip;我明白了。rdquo;独孤寒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目光深邃的看着拓拔修,阿修,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rdquo;
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下定决心。
***
日落西方。这个时辰了,独孤寒竟然还没过来陪她用膳,皎月倒是有些奇怪。
陛下一定是在忙着朝堂上的事。rdquo;菊香见她看向门口,以为她是在等陛下,忙开口安抚。
皎月不在意地笑了笑:让人摆膳吧。rdquo;他不在,她也乐得轻松。
可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晚膳刚摆好,独孤寒便来了。
赶巧不赶早。rdquo;独孤寒面带微笑地命人去拿碗筷,如常地陪皎月用餐,可是皎月却还是看出他眼底的青灰色。
看来,是遇到什么让他头疼的事了。
只是,独孤寒不提,她也就不问。皎月向来有眼色,不会故意给自己找不自在。
两人用完了晚膳,独孤寒便提议去花园里走一走。皎月自然点头答应。
月儿hellip;hellip;rdquo;一路上,独孤寒欲言又止。他也没有想过,身为一个帝王,有朝一日竟然会因为选妃的事如此踌躇。
三宫六院,对他而言,本不该是正常事吗?可是在她面前,怎么就开不了口呢?
没想到的是,独孤寒还尚未开口,皎月就从别人耳中听到了这事。
前朝发生的事,后宫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风声。毕竟在朝那么多人,他们之中有女儿或是妹妹在后宫的,自然会送来消息。
听说了吗?陛下准备选秀了,听说都是各家最金贵的闺秀。这可是陛下登基后第一次选秀啊。rdquo;
也不知道这一次会进来几位娘娘。rdquo;
我听人说,尉迟姑娘被人接出宫去了,据说也要参加这次选秀呢!rdquo;
哇,那她岂不是板上钉钉的人选?陛下先前那么喜欢她呢!rdquo;
几位小宫女从假山边走过,一边说着八卦,夜风将这些声音,都吹到了皎月的耳中。
皎月脚步一顿,看向身边的独孤寒,独孤寒面上闪过一丝狼狈,却没有否认。
您今日欲言又止,原来想说的就是这些话吗?rdquo;皎月淡淡一笑,不喜不悲,独孤寒心里却更难受了。
月儿,选秀绝非出自我本心,我对你发誓,我心中只有你一人。rdquo;独孤寒认真地看着她,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好让她信自己的真心。
皎月微微笑着,对于男人的誓言并不放进心里。选秀嘛,无非就是为了平衡朝堂与后宫,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知道了。rdquo;皎月淡淡道。
独孤寒心里越发酸涩,他扶着她的腰,轻声地在她耳边发誓:月儿,你相信我。rdquo;
皎月抬头,微笑着点头。她知道,独孤寒确实是被逼的。
这一世与上一世不同。上一世时,独孤寒改立李清溪为后时,他膝下已经有了几位北秦后妃生下皇子,所以哪怕李清溪怀孕生子,也不算特别显眼,不至于满朝文武都来反对。
等到若干年后,北秦征伐大兴,新的疆土需要一位能够得到两方认可的继承人,身为大兴与北秦的混血,李清溪的儿子反而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这才打败诸位兄长,轻而易举地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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