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几个侵略军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也清楚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又是一阵的闷哼和骂声。
听着里面打人的声音,水银回想起这两个声音的主人。寨子里人多,她差不多认了个脸熟,但和很多人都还没说过几句话。这两个声音她有印象,是因为他们是在山下这边种田的人。
下了大雨,他们大约是下山来看田,不小心被抓了,她猜测可能昨晚上就被抓了,不然那边路口今早上守着的黑子会提醒他们。
她原本的计划,现在恐怕需要修改。让她找机会杀王书业她可能做到,但在这一队人种杀人再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两个被抓的人救出去,她可没这能耐,毕竟不是超人。
正想着怎么办,脑后忽然有风声和浅浅的呼吸声凑近,水银头皮下意识一炸,反手就扯开袖子挥了出去。
嘶――rdquo;那人强压着声音才没喊出来,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手掌被她袖子里的铁刺刮破了一条伤口。
水银看清楚来人,是大当家高粱,抬手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两人猫着腰躲远了点才开口说话,高粱半点不见尴尬,随手把手掌里的血在屋檐下冲了冲,低声说:我早上出门刚好看见你下山,觉得好奇,就跟你一起下来了。rdquo;
说实话他昨晚上就觉得李先生有点不对,所以早上看她一个人下山,他就悄悄跟了上去。
水银看他一眼。好奇,怕是怀疑她有什么不轨吧。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同样压低声音说:这一队人是侵略军,他们穿着反抗军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他们运送的两个箱子里很有可能有枪,他们还抓了寨子里两个人,恐怕要想办法救出来。rdquo;
高粱蹲在那,点头:是鬼子我们肯定要杀,管他们干什么的,杀了再说!rdquo;
他顿了顿,探究地看水银:我没想到李先生胆子竟然这么大,敢一个人跑到离这群鬼子这么近的地方来。rdquo;
水银不以为意:我要是胆子不大,当初也不会留在寨子里。rdquo;
这倒是,高粱被堵了一下,还是坚持问个清楚:李先生你还没说你是来干什么的呢。rdquo;这个问题必须问清楚了,不然心里怀疑的疙瘩留着,以后也亲近不起来了。
水银没有坚持隐瞒,很干脆就说了:这伙人里那个穿衬衫的年轻男人叫王书业,他和我女儿是一对,可是把我女儿带走后,有一次遇到侵略军就把她送了出去,后来我那女儿就死了。rdquo;
高粱一怔,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听水银语气越平静,心里就越难受,好一会儿才搓着手指,唉hellip;hellip;这样,既然是这样,怎么不叫上我们一起来,你一个文文弱弱hellip;hellip;rdquo;
他看到自己手里的伤口,想到刚才文弱的李先生那狠辣的一下,立时改口:你毕竟只是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人啊是不是。rdquo;
水银:私事,不好麻烦你们。rdquo;她习惯什么都一个人解决,人多了对她来说反而碍事。
高粱嗨一声,非常义气地揽着她:李先生说的什么话,什么私事,咱们都是自己人,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但凡你说一句,我们还能不帮忙吗!我虽然不想招惹那些不好招惹的家伙,但也不是怕事的人!rdquo;
水银很冷静,好,那你现在有什么计划?rdquo;
高粱:打他们!rdquo;
水银:hellip;hellip;rdquo;
水银:怎么打?没有计划吗?rdquo;
高粱:我们人比他们多,直接打不就是了。rdquo;
水银捏了捏额头,他们有枪。rdquo;
高粱脸色这才一整,这倒是个麻烦事。rdquo;他想了会儿,把水银拉起来,走,咱们先回去喊人!rdquo;
结果寨子里一群人都是嗷嗷叫着直接打的,根本没人想什么更稳妥的计划,还喊着真男人不怕流血不怕死,杀侵略军就是死了都值,提着刀锄头什么的,一个个凹出凶神恶煞的姿势,就要表演猛虎下山。
水银: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感受到他们确实是土匪。
她不得不站出来,大家听我说几句。杀侵略军越多越好,但我们自己肯定是越少人受伤越好,是不是。rdquo;
一旁听着的女人们声援她:对,李先生说得对!rdquo;
大当家:李先生要是有什么想法尽管说!rdquo;
水银理清楚思路,慢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很简单,就是那位伟人总结的十六字方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rdquo;。他们是主场作战,人数又比对方多,哪怕是双方武器差距有点大,只要足够谨慎,全歼对方一队人,己方没有伤亡,完全是可能做到的。
大当家听完后一挥手:行,那就都听李先生的!要是做得好,以后李先生就是咱们的军师了!rdquo;他还随口开了个玩笑。
水银无言以对,什么狗头军师。
走,下山!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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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子里等雨停的一小队人是侵略军一只大部队负责收尾的队伍,因为扫荡的时候不小心和大部队走散了,偏偏侦察兵出了事,队伍里没几个认识路,只能乱走。
他们运气不错,路上遇到一支战败逃命的反抗军,不仅抓到了那支反抗军领导的家属,收缴了他们带着逃命的财产,还杀了那些反抗军,抢了他们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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